萧遥到驭龙山的那天,空尘说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他屁股还没坐热,空尘就被急召到了和渊议事。不言而喻,他们要商量的无非是要怎么对付逃到香烨国的陆晓之。
形势相当不妙,萧遥从雷啸口中得知,司上青将他在外面收的那个徒弟荼叶的画像也遍发给了七国的外灵使,中秋前有人在香烨国的雁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司上青已经直接赶往那里,离族也在与香烨国交涉,打算动用他们的兵力抓人。更糟糕的是,据雷啸所说,陆家兄妹被救走时,陆芙蓉身上似有伤痕,陆晓之也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当时场面一片混乱,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奉命抓人,而且司上青一口咬定,那些与他们串通一气,将其困在船中的来路不明的贼人施展的是震族玄术,极有可能是叛贼的余党,而他也确实在与他们的斗法中受了内伤。如此看,被怀疑为木家遗子的陆晓之图谋不轨的罪行已然坐实。萧遥苦于鞭长莫及未能及时相救,到了如此关头,他决意走一步险棋。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步险棋却是在义王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之下促就而成。
四天前,被逼急了的萧遥去见了义王。几日没离开南宫的他知其来意,屏退众人,直言问他是不是知道了南烛的消息,并将之后的行动毫无避讳地告诉了他——这一次,离族势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抓回,且必要时可将其就地斩杀。萧遥大惊失色,劝他无论如何都要收回成命,并坚称陆晓之真真切切是他和空如雪之子。
义王问他:“何以证明你所言非虚?”
萧遥坦言无以为证,沉吟片刻,言说他记起了如雪在临终之前发生之事。当初义王为大局着想舍弃了空如雪,木堇寒不无怨恨,但若无因由,他也不信他师父会将空如雪诞下的双子擅自送走。当陆晓之出现时,他也曾想不通为何他手中会有一片瑚光银叶。但他最终还是在过去中找到了答案。
“是白泽将她所诞之子带走的!”萧遥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来之前他就已深思熟虑过,双生子的事实还不能告诉他,白泽留下的瑚光银叶的奥秘也不能透露半句,不然他能寻到陆晓之也能寻到遗子燕云飞,但白泽所为他不能再隐瞒,真相在迈出第一步的这一刻,也同时考验着他们之间的信任。
义王将信将疑,让他继续说下去。
萧遥道:“木思涯死后,空如雪腹中胎儿因凤鸟的召唤胎动异常,便躲在空逸府中诞下一子,然而震族虽见大势已去,木思涯的亲信猛将仍发起猛攻,空逸以一敌百才掩护他们逃离,我师父和空如雪带着新生子却根本逃不远,未出驭龙山便被围追堵截,危难之际,是白泽出现将他们击退,保得你们的儿子没有落入叛军之手。”
“所以,你是说白泽救了他们,带走了……我的儿子?”他声音略显颤抖,不停地回想着那一天,那一刻他在哪里,“可是……白泽为何要将他带走?如雪的肚子……又如何解释?”
萧遥心中并无答案,回他说:“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大概只有如雪明白白泽的意思,临终前她想要一切都了无痕迹,就借我师父的灵力让自己的肚子恢复如前,如此才骗过了所有人。”
“他们不该骗我……”义王喃喃道。
“可是,如雪死于木思涯的焚心术,我师父又是叛军首领之子,他若说离族的新灵司被白泽带走,你们又有谁会信?”萧遥替木堇寒辩解道。
义王默默无言陷入沉思,他起身遥望窗外,终于想通了一般对萧遥说:“如果泉眼没有被毁,他一定可以得到双灵石,如果他可以成为新的太灵司,也许白泽就不会把他带走。”
萧遥见他卸去了防备,便告诉他木堇寒这么多年也在苦苦找他,机缘巧合才得以相遇,继而收他为徒,告诉他身世,但陆晓之要不要回来在他自己,能不能回来在天安排,他师父所做的一切也只能为将来的一天做准备。
义王蹙着眉突然话锋一转,说:“不是我不信你,事到如今,所有的迹象无不证明陆晓之就是遗子的事实,且不明势力蠢蠢欲动,他亦有勾结之象,单凭你一己之言,难以说服众人。我且问你,如你所说属实,那陆晓之与木家遗子可有牵连?七国中那股不可小觑的暗势又与他们有无关系?”
“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二人绝无谋反祸乱之心,更不可能有暗中勾结任何叛党余孽之举。”说到这萧遥迟疑片刻,继而不得不承认他二人的确相识。
“我暂且信你所言,”义王焦虑的神色不减,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对木家人赶尽杀绝,但离族内人心惶惶,包括韶太后在内,要对他痛下杀手的大有人在,毕竟他的存在搅乱了灵司出世的预言,所以这次抓捕,族中的决议是宁肯错杀绝不手软。而我虽身为太灵司,却并不是诸事皆由我一人定夺,证据确凿面前,更不能包庇。”
“所有证据皆是诬陷栽赃,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我愿亲自往香烨国一趟,带陆晓之回来见你,一切自有分晓,到时还望太灵司助我说服离族中人,放木家遗子一马。”萧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