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宴(1 / 2)

每次想到涂月溪或者义王,过去的这一幕就会在萧遥心头重新上演一次。他心中清楚,过去了的已无法更改,也无法重来,他们所经历的伤与痛发生在不算遥远却又与他原本遥不可及的过去,这让他对现实中的他们还有自己都觉得熟悉而又陌生。他不由自主地想方设法想多跟他们见见面,可是一来他暂住在北宫,涂月溪来不了,而义王呢,也好像躲着他似的总不着面。

就这样,一晃眼马上到中秋,熹王通过了考核,韶太后如愿以偿,萧遥也如释重负,一切看起来皆大欢喜,所有人都要奔着青铭西的盛月宴而去。

萧遥慌慌张张把能够彰显气质气派气概的行头几乎都带了去,煞有介事地似要在人前火上一把。其实他就是莫名其妙地紧张,一想到马上要见到盛装歌舞的涂月溪,他就觉得自己也马虎不得,再者,身为太灵司的孟义慈这次也去,那他就更不能随意。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为争个什么,别人看起来都波澜不惊,提前一两日到了青铭西,反就他风风火火拖拖拉拉,直到盛月宴当日花车游行的当头才赶到。

这可好,他像个护花使者般跟在花车后面,自己什么都还没争到呢,反倒火上浇油般让原本就水泄不通的街头巷尾又多了好些个争先恐后突然冒出来的看热闹的人。他伸长脖子遥望着人山人海,脚下洒过的繁花似锦已被踩踏得失了颜色,他不知道涂月溪在前面的哪个花车,他努力想挤也挤不过去,别人簇拥着他,他们又一起围着花车转,喧闹喝彩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如陷梦境难以抽身。原来这样一个日子,注定对所有人都是个大日子。

这是熹王自继位以来第一次出席盛月宴,也是第一次以君王的身份在和渊之外正式现身,因而今年的排场自然与往年不同。昭月楼一夜间似乎成了个神仙之所,皓月当空举手可摘,金杯玉盏间掠过的高冠霓衫一样的风采灼灼,琼浆玉液中摇曳的清辉映照出各自如春似火的面容。熹王脱去往日少年的稚气,坐于宝座之上却也不失君王之气,韶太后与义王近坐陪驾其侧,离族各灵使与各玄术师分坐两边。月夜下一派祥和,轻风如细水般满载着酒香笙歌飘飘然而去。

舞池中的轻歌曼舞不动声色地撩拨着人心,在众人各自的心事面前,又似乎变得根本不值一提。谁都想在这一刻沉醉其中,可谁又能真正将世俗的烦恼抛却?异域装扮的舞娘踏着鼓点舞步诡谲,让人如置身境外;风华绝代的容颜,一颦一笑间万事皆如云烟;熟悉的旋律从裙摆间一波波荡起如嘤嘤细语,愁肠百转间又忆起情窦初开时。然而,明月当空,风住了,乐停了,伊人翩翩而去,座席间笑语欢声中听到的最重的声音仍是自己心内轻轻的感叹。韶太后心满意足地望着熹王,空尘自得其乐般抿着嘴眯眼瞧着萧遥,萧遥时不时疑惑地瞥向义王,义王则不苟言笑地盯着舞池稳坐如山。

所有这一切猜不透的心绪霎时被一弦弦琴音逐渐打断。长歌如诉伴着琴音在夜空中漾起,舞池正中燃起一团火焰,将倒映在清波池中的圆月映红半面。他们被那张扬的火红唤醒,只见一舞娘从火团之后飞身而出,涂月溪一身银色软甲束身,拖拽的赤色长裙如烈焰般耀目。她在众多舞娘之中被众星捧月般托起,手中血色的红绸如一泻千里的水滚滚而来,每一个转身都柔情似火,每一次跃起都铿锵有力。动如脱兔,翩若惊鸿,眉目传情,步步生辉。

萧遥却没有在第一眼就认出她来。这样的一个她,透着勃勃的生机,竟让他忘了自己原本的期许。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却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她不再低着头默默忍受,坚毅替代了怯懦,自信替代了自怜,他惊诧又惶恐,她究竟是悠悠从过去而来还是急着要向未来而去?

涂月溪成了唯一一个被召近前面圣的歌舞妓,然而这并不是身为太灵司的孟义慈的主意,他同萧遥一样也很吃惊,但他不晓得她的意图,因而看到的更多的是她身上的另一种光彩。他对她存着私心,但绝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刻意替她说话。是熹王钦点的她做了今夜的花魁,封赏了她百花冠、月华佩。

隔着轻如水雾的帷幔望过去,韶太后隐隐地觉得这歌舞妓有几分眼熟,听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才想起是谁,心中便有些忌讳,但碍于儿子的金口玉言不好驳斥,便想随便打发了她便是。

熹王却神采奕奕,言说:“汝之歌喉动听如凤鸣,舞姿亦令本王忆起凤鸟出世之时,非同凡响,非同凡响!”

此言一出,各族要人皆惊诧万分,尤其韶太后与义王竟心有灵犀般地互看了一眼。凤鸟出世是义王和尚在襁褓之中的熹王以皇族之血召唤而来,虽说他在灵雀山见证了这一幕,但那时他毕竟小,如何会记得?

韶太后不禁好奇问他。孰料熹王不仅记得,还说得栩栩如生,说是那日残阳如血,凤鸟冲破了半座山踩着落日一跃而起,行之所至复原之气盖过了杀气腾腾,鸣声更是响彻云霄。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兴叹,韶太后更是激动万分,不忘借机替她儿子多夸了几句,说这都是吾儿与凤鸟心意相通,灵性所至,有这样的王护佑离国,护佑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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