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梦术(2 / 4)

色绸缎的披挂,佛像前一个有半人大的木鱼,他有一次淘气趁和尚不在还去敲了个噔噔响。

“你去敲人木鱼被和尚抓,还是我给你求情呢,你怎么不记得!就那个庙。”涂月溪噘着嘴提醒他。

萧遥隐隐约约想起来似乎确实有个女孩子在旁边,不好意思地连说是是是。老者了解了个大概,思索了片刻,开始释梦。

“姑娘你这个梦其实很短,却拉得很长。梦中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很逼真,虽略有些变化,却并不具有什么象征的意义,我看不是你的过去,应该是一个预知梦。这个预知看起来是美的,只是……”他欲言又止,又像在思索。

“你可别说梦都是反的。”萧遥又搬出了他怀疑论的态度,笑了笑,摊着手插嘴道。

“你让老先生说完。”涂月溪把他手打回去。

他又接着说:“梦都是反的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是真是假,是虚是实,都要看梦里的线索。预知梦很少人做,就算做了也不会太在意,姑娘的这个梦还有些特别,估计是个虚幻的将来,把它理解成反梦也是可以的。”

涂月溪摇摇头,表示没懂。萧遥懂了,可他刚刚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就蒙对了?要真是反的那可不是个好消息。

“并不是说这个梦预言了不好的将来,只是说将来不会发生。”

涂月溪回想了下梦里的情景,不会如此发生,那还有更多的可能性,并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坏消息,可是为什么?她又问他。

“你不记得那窗户了?什么样子?”

她眨巴着眼,记是记得,不过其中又有何深意?

“你再想想不觉得奇怪吗?白子南那么冷,那窗户都大敞着,却一丝寒意也无。这个将来本身就是个虚的,你看不到的那个人,包括其它的景象,也许都很难再得见。”

他最后说的这几句话像一记猛拳重重地砸在涂月溪心口,她只觉得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地,好像三魂四魄出了窍。老者见她心神恍惚,萧遥又是一脸不屑的样子,便说若以后有惑去青铭南岩城找戴恭家。萧遥也不搭理他,拉着涂月溪就走了。

两人午饭都没吃得没滋没味。涂月溪一直心绪不宁,万一她看不到的那个人就是她父亲呢?照他这样说岂不是永远也见不到她父亲了?

萧遥猜到她心思,劝她:“信则有不信则无,这老头儿说的是他的见解,指定就是对的?”

“那他也是个老江湖,经验丰富。”涂月溪争辩道。

萧遥一个白眼,拿起箸夹了肉菜搁她碗里,振振有词道:“你快吃,别净瞎想。你又不是再也不回千暮城了,这不明摆着不可能吗?”

涂月溪被他一语点醒,吃了口饭,然后说:“等咱俩一起回趟那庙里拜拜,这梦岂不是就不攻自破了?”

萧遥冷不丁呛了一口,心里那叫一个慌,他可不敢接这话茬继续说庙的事儿,一边咳一边满口答应下来。

他今天才发现自己果然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某些同涂月溪的点滴记忆,他早知道转换了灵石后会有这样的结果,就像他对他父母的记忆也在变浅一般,他的新灵石每次找回些木堇寒的记忆就会挤走掉他先前的。也不算是挤走,但从前在乎的人或事慢慢变成了影子,无关紧要起来。就拿他和涂月溪一同去庙里这事儿来说,她在他记忆中就变成了千暮城某个普通的叫不上名字、记不得样貌的女孩。然而令他奇怪的是,即使是这样,他对她的感情却丝毫没有变浅,相反地,却滋生出一种他也难以言喻的讳莫如深的感情。这让他更加小心翼翼,而涂月溪并没有察觉。这短暂的梦让她想念起千暮城,想起了她外婆赵文兰,但她不打算回家过年,萧遥答应她,事不宜迟这几天就同她动身走一趟白姬山形幻师府。

白子南刚刚下完十二月的第二场雪,义王先找火狐精桃子带路后又乘快马,到千暮城驿站的时候已近半夜。

他将马交给驿站的人后便披着他的黑色斗篷径直往涂月溪家的方向去。路上寒风刺骨,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街巷,两溜竹灯被风吹得摇曳不定,积雪没有扫,影影绰绰的光在雪面散开,氤氲着孤零零的影子,义王的身影从中间掠过,天气比他想象的要冷。涂月溪不在,他最终还是决定去她家看一眼她外婆赵文兰,第二天再上山找古清浅。

赵文兰家的木门敞着一扇,院墙不高,屋顶和墙垣上堆了半尺高的积雪,门前的雪已扫到了墙边。义王远远地往里望了望,屋里亮着灯,赵文兰开了屋门披一棉衣走到门口,她的身影显得比以前佝偻了许多。他往墙根的阴影里缩了缩,看她在门口张望了几眼,就掩门进屋了。

也许是在等涂月溪回家,他可怜起这个老太太。他从没同她真正认识过,但十几年来他在她们的生活之外看着,能够体会到赵文兰的不易和孤独。她的孤独总带着坚硬的壳防守,拖着时而锐利时而沉闷的声音,却总敲不碎。木门紧闭着,已显得枯朽,涂月溪长大了,赵文兰老了,就连这木门也都斑驳苍桑,义王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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