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跑公司来了?不是被她爹给撵回学校了吗?
我就喊了声:“谁啊,开下门。”
门咔地一声打开了,露出的是黄姝惊惶未定的脸,“吓死我了,你为什么不提前说声啊!”
我也倔哄哄地说:“我哪知道你来公司了?我要加班,也没睡提前告诉我的啊,刚才知道的。”
“加班做什么啊?不是都价格谈好了的么。”黄姝不解的问。我没多说,径直走到办公桌那里,黄姝已经打开一台电脑了,正在看PPS上的电影,还有一堆零食。
我翻了邮件,Brint已经转发给我了。我点开一看,还算简单,令我小开心了下。于是我便注意了黄姝多一眼,洗过澡了,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
黄姝可能感觉到我看了她,便有些不自在了,“小熊,你要加班多久啊?”
我有些心虚,怕她多担心我会再像上次一样发了魔怔,于是便说:“很快,大概半小时吧,加完班我就回去了。”
黄姝不作声。我忙于翻译图纸,将图纸上的产品、尺寸、加工细节给整理出来,写在纸上。然后电话给黄总,他说他都快到马巷了,真快,估计一路狂飙,让我传真到工厂,明天一早核算价格,然后过来厦门见Brint。
黄姝安静不作声,连零食都忘了吃。
我挂了电话,便把这一页刚整理出来的产品名录和加工要求,发到工厂传真。
算是加完班了。
夜晚很安静,楼下路灯照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我想起了上个月的那个夜晚,黄姝被我吓到了。她一定还是很怕我再犯浑,于是会时不时的瞟我在干嘛。我想到了小雅,我也是从这个窗户看下楼去,看到她的车停在马路边。然后,我们就堕入云端,忘了其他。
我怔了一下,对,我要回去。我再待下去,指不定今晚要发生神马事来。可能那时候,我心里多了小雅,虽然直接以□□作为开始,却仍旧走入浓浓甜蜜里。小雅的辛酸,令我难过。
我总是后知后觉,斗地主那一夜初吻后,黄姝应该是在害怕、在回味、在盼望、在犹豫着,所以躲着我,见我也是眼神里很多逃避,是羞涩是不知所措吧。直到她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便跟着我们去了KTV,搅合我和小雅、服务员们的喝酒唱歌,那是心里的小自私,小嫉妒,小小的占有欲。
横亘于我们之间的,以前就单单是她是老板的女儿,我是打工的。太多不符合现实社会和当地惯例的东西,我没想着逾越,也不敢,没那个底气。现在多了小雅,她是我心里的一块惦记。除了中学那会悄无声息的暗恋,小雅是第一个如此走进我生命的人。
于是我便朝门口走去,还没打开门,就听见黄姝的声音:“小熊,我害怕,你先别走啊……”
我回头说,“我要回去睡觉了呀,很晚了,明天还得陪客户啊。”
黄姝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在相互拉扯,低着头嘟囔:“谁让你加班,开门,吓死我了快……”
她见我要继续开门出去,便腾地站了起来,抓了一本目录册朝我扔过来,砸中我左肩。我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她。黄姝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胸口在起伏,脸蛋儿红红的,是着急还是怕我发火?
我走了过去,眼里是火!心里扑腾扑腾地跳着。像是被吸血鬼控制的一具身躯,盲从地跟着走向前,向黄姝走过去。
黄姝见我的样子,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便低头闭着眼。我拉住她的手,她向没有力气的布偶娃娃,直直地倒了过来,靠着我肩膀,贴在我胸口。除了心怦怦跳的声音,其他仿佛被抽了真空。
我的鼻子在她的秀发上吸着洗发水的香味儿,那就是黄姝的香味吧,很多年后,有人问我,初恋的味道,我就回想起那晚她的洗发水味道,淡淡地,香香地,好闻。
过了很久,我把柔软无骨的黄姝抱着放在办公桌上。她的脸伏在我肩头,悠悠地说:“小熊,陪我……”
这一句,我已经沦陷,堕入她唇齿间的轻叹。
我托起黄姝的下巴,柔软光滑。
那时候我也是皮肤柔滑的年纪,清瘦,还多少有型。
黄姝望着我,眼里一汪柔柔似秋水、似烟波朦胧,化作她唇上的点点温润,舌尖香甜。没了初次的心急和慌乱,多的是温柔的唇齿相接,四目相对时,她会娇羞颔首,情绪全倾撒在脸庞,耳朵就没从绯红褪下。
有那么一瞬,小雅的样子一闪而过,我走神了。黄姝毫无察觉,她还在甜美中徜徉,闭着眼,任凭我亲吻她的脖颈,不时会有好听的嘤咛从喉咙发出。
像水流,像残云,随波随风,我们随心逐浪,不安的心跳,不再循规蹈矩的双手,像灵蛇钻进黄姝的睡衣,那里让人沉沦,心一下就沉到底的感觉。她还不习惯这触摸,这侵袭,使劲掐我的手,我疼得瞬间抽离双手。手腕上,两道深深的指甲印,沁着浅浅的血迹,房顶的灯光照着,鲜红鲜红地,像是朵殷红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