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阿勇一家三口人,和钟浦乡的其他乡民一样,天还没亮,就已经整装出门。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惨白的月光撒在路上,
使脚下的路在虚幻之间多了一份真实。钟小芸走在最前头,她跳来跳去,嘴里还不时地哼着轻快的歌儿:“啦啦啦,我是一只快乐的小鸟,每天早上都迎着日出在飞翔。啦啦啦,我是一只勤劳的小鸟,总是起的好早好早。啦啦啦,我是一只美丽的小鸟,森林因为我的歌喉而变得美妙。啦啦啦······”
“你看她开心的,好像咱们不是去干活,是去享受似的。”钟丰勇看着女儿欢乐的样子,一扫困乏。
“是啊,整个钟浦乡,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她在干活的路上能开心成这样了。”钟年晟附和道。
“你们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是听到了哦。”钟小芸回过头嬉笑道。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在说你的坏话,夸你呢。”钟年晟一扫早起的困顿,似乎也变得快乐了。
“今天你可不要吃太多的李子啊,回头又拉肚子的话,我们可没有时间管你的。”钟丰勇笑道。
“阿爹,你又翻旧账,去年拉肚子是因为下山又吃了几片西瓜嘛,我保证,今年我一定管住自己的嘴。”
夏日的天,就是亮得特别快,三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顶。眼前的一片小山包,都是他们今天要忙活的地方。钟小芸放眼望去,每一根树枝上都挂满了李子,枝干被丰硕的果实压弯了腰,漫山遍野都弥漫着李子清甜酸脆的香味,她忍不住先摘下一颗通红的李子,用衣袖蹭了蹭李子上裹着的一层白膜,放进嘴里。“哇,这个好甜啊。”
“这么快就吃上了,你悠着点,不要撑不到中午就不行了。”钟年晟不等钟小芸回嘴,便接着问道:“阿爹,咱们是从哪棵树开始啊?”
“要从最上面的那一棵开始。”钟丰勇抓紧扁担上挑着的东西,缓缓地向上攀爬。
“为什么啊?下面收完再收上面的不可以吗?”钟小芸问道。
“你想啊,咱们如果先收下面的,好不容易把落在地上的李子捡干净了,回头再收上面的李子,那掉下来滚到下面,不就要重新再捡一遍了嘛。”钟丰勇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钟小芸恍然大悟。
“真是笨啊,你说你以后找了婆家,这么笨,是不是要被人嫌弃死。”钟年晟捂嘴笑道。
“我怎么笨了,那你刚才不是也不懂才问阿爹的嘛。我看你才笨呢。”
“我那是替你问的,一看你就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行啦,你们两个别闹了,赶紧收拾收拾,要准备干活了。”钟丰勇他放下肩上的扁担,将挑来的麻袋以及午饭放在地上,他往掌心淬了一口唾沫,合上摩擦一番,三两下就爬上了树,“把扁担递给我吧。”
钟年晟忙将扁担递给父亲,拉着钟小芸向后退两步。”咚!咚!咚!“山头回荡着扁担敲打树枝的声音,数不尽的李子哗哗地滚落在地。不一会儿,这棵树上的李子就被敲打得差不多了,钟丰勇从树上轻轻跃下,径直走向另一棵,爬上去又是一顿敲打。
“好了,咱们可以开始捡了。”钟年晟捡起地上的麻袋,将其中一只递给钟小芸。
兄妹二人蹲在地上,捡拾掉落的李子,天完全亮了,地上的李子清晰可见。其他的乡民,也陆续到达山上干活了。山谷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敲打声,像是对大自然的献礼,又像是一曲雄壮的乐章,勾画出一片生机勃勃的、兴高采烈的景象。
日头慢慢升高,知了声也逐渐多了起来,钟丰勇觉得有些口干,他跳将到地上,找到水壶喝了一口,他见兄妹二人正在埋头苦干,不由地笑道:“怎么样啊,还行不行?不行就歇会儿。”
钟小芸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她笑吟吟地反问道:“那阿爹你行不行呢?”
“我当然行啦,你阿爹我从十岁开始,就到山上帮你阿公挑担啦。”
“那我跟阿哥也觉得还可以啊。对吧,阿哥?”
“是是是,我们家小芸最吃苦耐劳了,阿哥都自愧不如啊。”
“你听见了吧。”钟小芸得意地笑道。
“行,你们都是阿爹的好孩子。”钟丰勇盖上盖子,将水壶递给钟小芸,“喝口水吧。”
钟小芸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咕嘟咕嘟,她有些疑惑,明明喝的是自家炒的土茶叶,今天水壶里装的仿佛是琼浆玉露一般,比那日在宋府喝的大红袍还要美上三分,她总觉得喝不够。
“行啦行啦!”钟年晟一手扶着水壶,试图取过来,“喝那么多,等会儿又要上茅厕,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女孩子多不方便。”
钟小芸只得交出水壶,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蹲得太久,她的两条腿都有些麻了,她甩甩胳膊再踢踢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透过指缝看那悬挂的太阳,烈日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