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刺眼,她闭上眼睛聆听山涧布谷鸟的叫声和知了声缠绕在一起。清风拂来,空气中多了些许凉意,她的衣服粘着黏糊的汗水和泥土,在风的作用下,短暂地离开了汗湿的皮肤。她不禁想道:“此刻要是能够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再来一瓣西瓜,那真是惬意极了。”
“阿爹,咱们已经干了多少了?”钟年晟问道。
“差不多干了四分之一了吧。”
“啊?才四分之一啊,天呐!我感觉我们明明已经干了一整天啦。”钟小芸如同泄了气的气球。
“哪有干一整天了,你自己看这会儿太阳才这么点高,我们估计才干了两个时辰,这会儿还早着呢。”钟丰勇两腿叉在树枝上,大口地喘气。
“我都饿了,唉,干活真是又漫长又累呢。”
“你啊,就跟小猪一样的。这么快就饿了,看来李子吃的还不够多嘛。”钟年晟调侃道。
“你才是猪呢,哼!”钟小芸发现地上有一颗红彤彤的李子,看起来鲜嫩诱人,十分可口,她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送入口中。果然是又香又甜又脆又有水分,“真的是太好吃啦,要是可以一整天都吃到这么好吃的李子就好了。”
“这都多少颗啦,悠着点,这离咱们回去还早着呢,吃那么多的李子,再酸倒了牙。”钟丰勇叮嘱完,便继续抄起扁担,去敲打他的树枝了。
钟年晟指着旁边一地的李子说道:“你去捡那边的李子吧,这边我来捡好了。”
“为什么啊,干嘛不让我捡这个,我们两个在一块捡不是还能说说话吗,要不然多无聊啊,你是不是怕我把地上的李子都吃了?”
“傻阿妹,你看那边的李子不是都在树荫下吗?阿哥心疼你,想让你少晒一些太阳,回头晒黑了,变得不美了阿娘又得说我没照顾好你了。”
“哇,真的耶!那边真的晒不到太阳,阿哥你对我真好!”钟小芸忽然来了精神,她拾起一袋空麻袋,蹦蹦跳跳地到树荫底下。
烈日高悬,终于挨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虽然只有清粥和红薯,但钟小芸仍然吃得肚圆,饭饱之后,来了困意,她一只手撑着半躺在地上,嘴里时不时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捡李子。
“你们两个自己在这里没有问题吧?”钟丰勇问道。
“没问题,阿爹你放心吧。”
“你要干嘛去啊?是不是要偷懒呀?”钟小芸眯着眼微微抬起下巴。
“我要先把收好的李子挑下山去,傻丫头。”
“哦,那你路上小心呀。”
“你们两个自己要注意安全,太偏的地方,太陡的旮旯,就不要去捡了,放着等我回来捡吧。”钟丰勇吩咐道。
“晓得啦,快走吧快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两个吧。”钟小芸扬扬手。
钟丰勇来来回回好几趟,将装好的李子挑下山,兄妹俩各忙各的,重复又机械的捡拾地上散落的李子。
在山上忙活了一整天,日头却一点也没有因为地上劳作的人越来越疲乏而有一丝懈怠。汗水将钟小芸整个人都浸泡在酸臭之中,她腰酸背痛,双腿时不时地就因为蹲地太久而发麻,长时间的低头使她脖子发酸,地上的李子却好似越捡越多。杜鹃也被日头晒得倦了,除去偶尔乡民隔山喊话或敲打果树的声音,山里热得一片死寂。
“还没有收好啊?”山路旁传来男人的声音,兄妹俩抬头望去,原来是住在河对岸的钟丰子和他的儿子钟年高挑着担子,还有他的媳妇丰子嫂提着一大堆工具路过,父子俩将扁担驻在一根粗木棍上喘息。
“是啊丰子叔,你们今天已经收好了吗?”钟年晟礼貌地回答道。
“我们弄好啦,现在要下山了,你们两个看着点时间,实在不行明天再来吧。”
“就差一点点了,我们马上也要好了。”钟年晟答道。
“要么我帮你们弄一下?”钟年高红着脸,不敢看钟小芸。
“不用啦阿高哥,我们两个人自己可以收好的,谢谢你啦!”钟小芸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这么客气干什么呀,我们阿弟最喜欢帮助漂亮的丫头了。”丰子嫂眯着眼咧嘴说道。
“哪里,哪里,我们自己能干好的。”钟小芸听着丰子嫂的话,心里有些别扭。
“阿晟妹是出落得越来越像她阿娘了,将来只怕比她阿娘还要美上三分嘞。”钟丰子笑道。
丰子嫂翻了个白眼,她提高了嗓音,“漂亮是漂亮的啦,可惜漂亮也不能当饭吃的,在我们乡里,正经人都是要好好下地干活的,可不能想着干些没着没落的事情咧。”
钟小芸的脸微微发烫,胸口上下起伏。她想回嘴,想到自己刚从“刑满释放”,不愿再生事端,便只得假装没有听见。
“天快黑了,你们歇歇也早点下山吧,山路不好走。”钟年晟阴着脸,低头干活。
“行嘞,我们也不歇了,这就先下山啦,你们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