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福礼,疑惑的问道。
“怎弄得这般狼狈?”王睿啧啧着,没等谢怀薇回话,接着说道:“王谢氏接旨。”
谢怀薇更加疑惑了。
自嫁入王氏,极少抛头露面,更不曾招惹是非。
皇上怎么会忽然想到自己,专程下旨?
尽管心中打鼓,依旧行了嵇首礼,等着王睿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守王庭,罔顾苍生,致青州沦丧,人神共愤,本应夷族,以谢圣恩。念上有仁心,下抚臣民,王庭已故,家眷流放南岭,白灾消弭,方可归藉。钦此。”
王睿读完圣旨,递给谢怀薇:“接旨吧。”
“谢主隆恩。”
谢怀薇嘴上谢恩,心中却把皇帝的祖坟都掘了出来。
南岭距凉都两千里,湿瘴炙热,人烟稀少,蛮荒不化。
接过圣旨,三拜九叩后,说道:“王黄门,王谢氏……”
“莫问,莫提。”王睿摆了摆手,柔声细语中尽显无奈。
谢怀薇施了福礼,不再言语。
青州被困,朝廷按兵不动,以北疆战事紧要为名,倒也说的过去。
可青州城破不过一天,纵然是八百里加急,也来不及草拟圣旨。
更甚者,王睿见到自己,直接宣旨,料定了王庭已死!
难道皇帝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其中阴谋耐人寻味。
王氏?
作为王谢世家,庞然大物,王氏会任人宰割?
或者,王庭只是牺牲品?
谢怀薇猜不透,目光转望向青州的那个土包。
坟前,坐了一个女子,白羽衣、银法剑,挽着道髻。
“我听说,你喜欢修道,我便修道。那时,我才垂鬓。”
“你说,你想看六月飞雪,雪降时,你不辞而别。”
“再后来,我成了国师,权倾朝野,你却娶了谢家进士。”
“论才学,论长相,论气度,她谢怀薇拿什么和我比?就因为她是陈郡谢氏?”
“我可以做妾!我可以不要身份!你呢?”
支妙音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喃喃自语。
“谁能想到,当代书豪、青州太守、左将军、濒江道首,死后,连一口薄木棺椁都没有!”
拭去眼角的泪水,支妙音面容扭曲:“以后,只有我,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