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会初选的最后一日,长明宗众人照常来到赏武亭。
初选时,强者大多选择隐藏实力,养精蓄锐,加上初选抽签有人为干预,鲜少会出现强强对决。
是以,连着几日斗武,参与者皆招式平平,点到即止,众人都觉无趣,却又不得不端坐在此,免不得会走神。
与前几日不同,木湘也在悬榭中。此时的她,手肘靠在茶几上,正侧着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延陵渺的脸看。
“啧啧啧,早闻师叔的易容术精妙绝伦,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啧啧称奇的同时,手禁不住伸了过去。
“你还要看到何时?”
“延陵渺”斜睨她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你要敢碰,我便同阿渺告状,说你觊觎他的美色!”
木湘颇不情愿地缩回手,撇嘴道:“干嘛那么小气,我不过是想摸一摸,好了解一下这面具的材质罢了。”
“那也不行!”风休抓着圈椅扶手,嫌弃地挪开些许。
“嘘——”风柔凑到他们身后,低声制止,“旁侧都是内功深厚的主,莫要叫他们听见了。”
若让旁人知道延陵渺并未到场,还找了自家师侄顶替,可是要出大事。
两人哪敢忤逆她,连忙噤声。
一旁的雷祎却没有丝毫反应,风休抬手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晃,确认又睁着眼睡着了。
早知道,他也该去雷字门下拜师,好学一学这项顶顶实用的功夫。
木湘没能摸着面具,转而拿起茶盏,捻着茶盖,百无聊赖地拨弄其上飘浮的茶叶。
“话说,师叔这回同南烛离开岚都,是要去作甚?”
“阿渺的事情,谁敢过问。”风休脖子梗了一日,早已累得腰酸背痛,可刚一放松下来,风柔就朝她丢来一记眼刀。
“师叔从来端坐,你如此做派,指不定会露馅。”
他在心底咬牙切齿得咒骂了延陵渺一番,身体却由不得自己做主,不情不愿地重新坐直。
与此同时,延陵渺早已带着苏南烛踏上去往镇州的路。
镇州离岚都不远,跑马来回一日有余。一下得知了两个物件的消息,若时间允许,延陵渺打算一举拿下。
他盘算过,如若顺利,便可径直从镇州出发,前往高昌。
风休虽然嘴碎,行事也算谨小慎微,撑过次选不被发现,应当不成问题。他们只要在终决选之前赶回,一切都来得及。
如此想着,马鞭一甩,扬尘飞驰而去。
苏南烛坐在他身前,素纱帷帽阻隔了迎面的寒风,身后又有延陵渺护着,四周安全,一路颠着颠着,她竟有些困了。
延陵渺专心赶路,忽感身前少女脑袋摇摇晃晃,正觉奇怪,却见她身子往后一靠,软软落入他怀里。
这丫头,最近是越发胆大了。
知她这几日睡不安稳,延陵渺没打扰她,缰绳稍稍放松,骏马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苏南烛是被自己腹中的咕噜声唤醒的。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抬眸一看,镇州城门已近在眼前。
“我饿了。”
“现下便去。”
苏南烛懵懵懂懂点头,恍惚片刻,才蓦然发觉,延陵渺今日对她可谓有求必应,脾气好得不像话。
两人沿街缓行,走进一间招牌显眼的酒楼。
扶她下马,延陵渺将马匹交给一旁杂役,同苏南烛一道进门。
两人随意寻一张桌坐下,点了一份炙鸭,一碟鲈鱼烩,一盘烧豆腐,几个荷叶饼子。见两位客人吃得精致,小二猜到是矜贵的主儿,每每上菜,笑容都堆了满脸。
苏南烛吃得畅快,延陵渺却只动了几下筷子,便坐在一旁品茶。
“你不饿?”她唇瓣油亮亮的,嘴里还含着肉,腮帮子鼓鼓囊囊,似屯食的松鼠。
“我出发前已用过早饭,不像你,总要赖床到动身前一刻。”
对方撇撇嘴,不再理他,自顾自埋头清盘。
眼下已过午时,酒楼内客人不多,不远处的一张方桌上,有两位文人打扮的人士正在闲谈。
“你说,这高家老太,还有救吗?”
“难说。”对面人摇摇头,“那可是旧朝的太医都没能治好的顽疾,放眼神州之内,怕难寻到良方啊。”
“可高家既张榜重金悬赏,兴许能引得些世外高人前来。”
“你也道是世外高人,既在世外,如何会在意那些个金银俗物,千里迢迢赶来救人?”
同伴点点头,嗟叹:“高老太一生慷慨和善,而今竟沉疴难起,当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倒也算不上。”
话说者凑近了些,故作神秘道:“听闻,高家人用传家宝替她吊着一口气,至今已有一年了。”
对面人来了兴趣,连忙追问:“究竟是何物,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