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没有中毒，伤得也不重。
只是话变得更少了。
锦瑟知道他需要时间，便暂时咽下自己的疑问，给了他几日的假，让他好好安葬师父。
不过她倒是学得更谨慎了。
为了避免李长苏有什么后手，她特意做了安排。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心绪不宁。
直到几日后。
飞雪来报：“公主，十八回宫了。孤鹤正带着他往这边来呢。”
锦瑟于是出门相迎。
“我知道你是为了师父，但是这事还是要问问公主的意见……”说着，孤鹤看见了锦瑟，便止住话头，行礼道，“见过公主。”
十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只是不言不语地向她致意。
锦瑟拧了眉，转向孤鹤问：“发生什么了吗？”
“回公主，一切如你所料，十八确实遭到了袭击。刺客是有备而来，几个负责吸引注意，几个在暗处使用毒针。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一旦中了毒，后果不堪设想。”
锦瑟冷笑一声。
李长苏想用害死绝生的手段害死十八。
既取了性命，又羞辱了他……还真是想得美！
“所以你们受伤了没？”
“我和十八都无碍。几个殿后的暗卫倒是受了些伤。”
“以我的名义叫两个太医去看看。”吩咐完，她又问，“对了，那些刺客呢？要怎么处理？”
“这个就不烦公主费心了。我会向太子殿下复命，他自有定夺。”
也好，一切就交给皇兄。她只要十八平安无事。
汇报完毕，孤鹤辞了公主，匆匆前往太子殿。
夜一深便起了寒风。飞雪把手中的绒披搭在她的肩膀。
“公主，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锦瑟转向始终低头不言的十八，一边整理厚重的绒披，一边说：“十八，你也早点……”
没等她说完，炽烈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间。
撞进他胸膛的那一刻，她惊得松开了手中的绒披。
事实上，她也不需要什么绒披了。
他的胸膛就是最温暖的地方。
不过十八这般反常，着实叫人担心。
又是神色凝重，又是沉默不语。现在还主动……
锦瑟皱眉，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十八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闷闷地开了口。
“被刺客包围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
素来冷静沉稳的他，竟突然脆弱得像个孩子。
“怕又一次失去武功失去你。怕终于好好地送走了师父，却没能送走害他的人。”
她默默地收紧抱着他的双手。
“我知道。我知道爱恨未结、心愿未了，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因为狠狠地经历过，所以才更明白。
“但是你不用怕！我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
锦瑟的笑意里带着光。
那种能驱散他生命中所有阴霾的光。
“也会保护你那些……有所顾虑而难以实现的愿望。”
心仿佛塌了一块。
她再怎么反对他去冒险，也选择了支持他。
在前世已经无法提供参考的时刻。在他们随时可能失去对方的时刻。
十八犹豫半晌，终于握了握拳。
“我要去杀一个人。”
“李长苏吗？”
他摇摇头。
“是师父一定想杀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