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罗听到这两字面色不大好,将杯子往案上重重一搁,弄出声响。
“出生就是祭司,如果修炼得好便可进入天界,而你的选择,是投靠修罗族。”鸠摩罗目中泠泠笑意,一派冰雪。
苏伊莎笑了笑:“其实我是修罗族与祭司一族混血,我的身上同时流着隐陀罗和修罗族两者的血液,在我小时候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十多岁左右时,修罗族巴利王找上了我,我才知道自己身上还流着修罗族血液,而当时的我,除了臣服别无选择。”
她说着这些就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无关自己的小事。
鸠摩罗一手握着茶盏,屋内一时静默。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鸠摩罗沉声。
门被推开,外面悬浮着飞舞的黑气,两位身着红纱的修罗族女子站在门外,其中一位笑了笑:“苏伊莎殿下,巴利王有请。”
鸠摩罗微眯眸,苏伊莎坐起身轻轻按住他的肩,轻声:“这不关你的事。”
“我跟你们去。”
巴利坐在王座上,苏伊莎僵硬着姿势,任他吸食血液,一般人在肚子饿的时候脾气都不好,巴利王尤其如此。
暗修罗族最上等的食物是人类血液,而巴利王尤其喜爱她的血液。
等他从苏伊莎的脖子上移开,苏伊莎扶着王座,只觉得有些晕眩。
“很久没有品尝,你的血液滋味仍然如此甜美。”他染了些许鲜血的唇上勾出一个残酷的笑,黑影忽然笼罩上苏伊莎的全身,肩上一股力道将苏伊莎狠狠往下按去。
苏伊莎双腿一软跪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只听“咔擦——”一声,膝盖上一痛。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耐心。”下巴一痛,只听巴利声音如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偷入修罗地宫,你可知错了?”
“苏伊莎——知错了。”
“那好,”巴利王说,“引诱你偷入地宫的那个人,我命令你,去杀了他。”
“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你根本没有真正悔改啊。”
紧接着,苏伊莎的脖子被狠狠一勒,窒息之下苏伊莎攀上巴利王的手腕。
一束幽蓝光线嗖地划过,巴利抹了抹唇上的血,松开手,坐回座上轻声冷笑: “我的客人,你终于来了。”
苏伊莎回首,见鸠摩罗周身罩着淡蓝保护罩,立在殿中。
“这位东方来客本事不小,竟然教嗦苏伊莎的爱宠,如何去反抗她的主人。”
巴利面色一沉,一双眼变得幽暗腥红,仿佛流融于夜色的血色玉玦。
劫火洞燃。鬼刃划破幽穹。
冰蓝光线开成无数闪电燎原。
鸠摩罗手中的冰蓝长弓如月色般闪动得动人心魄。
“鸠摩罗。”巴利手中幻出魔杖,“赐汝此地,予以葬身。”
两人交手。
魔杖发出耀目光芒,光线所过之处开出尖锐红色冰晶,鸠摩罗挥袖,蓝色的冰晶花与红色光芒对撞,碎屑飞溅。
鸠摩罗猛然后退,下一瞬苏伊莎扔出手中红纱,红纱在空中爆开炸成无数绚丽烟花,趁着四周都是炸开的烟花,烟雾弥散,苏伊莎一把拉住鸠摩罗的手,“快走!”
两人逃到大殿外,穿过飘舞着幽蓝生灵的黑色大理石亭廊。
“怎么出去?”鸠摩罗问。
“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苏伊莎道,“摩耶婆罗川。”
苏伊莎念动咒语,飞舞回来的红纱在她面前飘起,顷刻间化为一只火红色的灵鸟。
两人骑上鸟背,红色灵鸟展开双翅,在修罗地宫中穿行,离开山顶上的宫殿,整个修罗地宫绵延数千里群山,各式各样的怨灵恶鬼幽游其间。
“摩耶婆罗川是各界交接之地,非修罗的身份只能从那儿出去。”苏伊莎说。
山崖常年被水冲刷,闪耀出暗暗绿斑,在这里天际非天,地既非地,既有人界景象,也有修罗界景貌。
人界的山脊延伸下来与修罗界山顶交汇,临崖之上,竟有各种花树丛生。云霭在崖顶流转,天边瑰丽星子落下星辰。
已经可以看到阿修罗大军远远骑着漂浮的黑色怨灵成团而来,百丈高的悬崖之下是奔涌怒号的黑色河水。
苏伊莎手中纱丽薄如羽翼,在风中闪动着灰色、浅蓝、宝石、暗红的光泽,他的周围被无边无际层叠翻涌的波光纱浪所包裹。
“摩耶婆罗——是什么意思。”鸠摩罗站在崖顶,看向崖下奔涌的黑水。
“摩耶是虚无的幻象,婆罗代表到彼岸去。”苏伊莎海藻般的发轻抚在他的掌间,“这条河的意思大概是虚幻的、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吧。”
苏伊莎望下去,黑色波涛拍打崖壁,她感到略微有些晕眩。
“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