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这一个选项。”
“你是这样想的吗?”哈莱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他看着顾皎,像是在重新审视,“顾皎。”
这是哈莱第一次称呼顾皎的名字,在此之前,他一直将她叫做“顾客”“游客”。
顾皎突然生出莫大的勇气,她与之对视,认真而严肃:“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你既然选择带我来这里,一定有你的理由不是吗?哈莱,我想你不会只是希望有人来陪你看这些生命因反抗而死亡的场面。”
哈莱没有再笑。这样的他会让从一个亲切热心肠的前台接待员的形象里跳出来,看到他切实存在的愁苦阴郁的本来面容。
他与常人无异的脸上,五官会自然下垂,在面相里,这是一种标准的苦相。
头顶仍有死去的水母不断落下。
“顾皎,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没有接受过基因强化的人。”
对于被人发现这件事,顾皎有一点小小的惊讶,但很快又平复过来,点头没有反驳。
哈莱望向头顶不断坠落的水母,仿佛在酝酿如何开口。
“你觉得,这样的我,还能称之为一个人吗?”
他扬起他的触手,面无表情。
顾皎能看到上面的纹理仿佛细密疤痕,伤口痊愈,而痕迹永远留下了。
为了八只触手都能更好的工作,他的身上穿着的是无袖的紧身衣,银色的织物包裹着他的身体,却包裹不住触手与肩膀相接处的皲裂状的瘢痕和增生。
他像是被折断了鱼鳍的游鱼,插上了根本不匹配的羽翅,他有了飞翔高空的能力,却再也无法回到海洋。
任何违心的安慰都显得虚假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