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一串接着一串的问题让邱月明觉得很心烦,他将那张阿塔贝尔塞给她的联系名片胡乱揣进了口袋里,然后默不作声地走了。
克劳蒙斯还想继续追问,可这时有人过来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只好万般抱歉地对邱月明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工作的事情要处理,没法送你回去了,但我会安排我的助理卡兰送你的。”
说完,他身旁那个腼腆的小伙子笑了一下。
于是,就在她和卡兰离开克虏伯大厦时,在门口,她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是阿尔弗雷德先生的助理,艾丽莎夫人,她跟随上一任总经理古斯塔夫先生一直干到现在,所以也深受阿尔弗雷德先生的信任。”卡兰说道,“听说这次亲王带来了柏林的某些指令,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也是才结束谈话,所以弗雷德先生特意让艾丽莎夫人送他,我们——”
“卡兰,谢谢你,但我不需要你送了。”
邱月明的话让卡兰楞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个女士突然拒绝了自己,这对于一个刚从大学毕业来到克虏伯实习的实习生来说是在实在是件不安的事情。
“修……修恩……”因为紧张他还念错了名字。
“不用担心,回头我会和克劳蒙斯先生说的,你现在回去吧。”
然后,她就走下了门口的阶梯,毫无悬念,西格蒙德在刚才就已经看到了她并且继续向她投来目光,这也是邱月明留下的原因,因为她绝对不能让西格蒙德把这件事情告诉诺伯。
“上车吧。”西格蒙德说。
“我的荣幸。亲王。”
“上次的音乐会——”
“我去了。”没等他说完,她就赶紧答道。
“我知道。”他说完看了她一眼,“我看到你了。”
她楞了一下,然后内心产生了一丝羞愧,她原本还怀疑他会追问她在克虏伯的事情,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开场白谈起。
她开始如坐针毡,和他谈起一些不相关的话题,如钢琴弹得很好,音乐会很成功,而西格蒙德也不厌其烦的用嗯回应了她。
直到车子驶过很远的一段距离后,她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些哀求道:“您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情,对吗?”
西格蒙德望向她的眼睛,那刹那不知是陷入了什么中,他随即移开目光,道:“我要离开波兰了,调往西线指挥部,顺便途径埃森,待会儿我不下车了,替我向希普林问好。”
邱月明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地问道:“离开波兰,不做波兰总督了?”
“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是临时来到这里的,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我也该回到属于我的工作职位去。”
“这样呐,那,什么时候离开?”
“今天。”
“啊?那,那您送我回来?”
“就算是我们的告别吧。”他这么说着,好像不确定今后还能不能见面。
“告别……好吧。祝您一路顺风,啊不,是……”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似乎任何一个词汇用在此刻都是不适宜的。
直到最后,司机提醒他们地点到了,邱月明才一步步走下车,她回头对西格蒙德说道:“就祝您平安归来,祝我们以后还会相逢吧。”
西格蒙德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在远去的呼啸声中,喃喃自语道:“祝我们还会相逢……”
走到门前,邱月明透过屋子窗户,发现仍然一片漆黑,于是松了口气,锁芯转动,推门的瞬间,屋内突然由一片漆黑亮起了通明灯火,而诺伯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将目光从手中《德文汇编》的书页上挪开,投向门外。
毫无疑问,他是在等她。
“怎……怎么回来这么早……”
“按照你的意思,我不应该这么早回来?”
邱月明起初有些慌张,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笑道:“不,我是说你每次要到9点才回来,今天下午没有活动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脱去羊绒外套,“对了,你饿吗?我正好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些牛奶和肉类,如果你饿了,我可以做些。”
诺伯抓住了她的手臂,打量道:“漂亮的矢车菊蓝裙子,银鳞色的细高跟鞋,还有鲜艳的口红,过去我从来不知道你每出一次门都要这样费心的打扮。”
“哦,我今天是约好了尤丽,我们说好要一起去那个港口游玩,你知道的,就是上次那个没有来得及拍照的地方。”
“拍照?尤丽?”希普林笑了一下,“亲爱的,华沙唯一的港口驻扎的是舒马赫的特别行动队,还有,我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你,科罗非太太一家在波兰战争开始的第二天,就坐船跑去英国了,我亲自问了但泽市的一名海关检查员,当然,还有你那糟糕的德语!”
他将那本《德文汇编》丢在了她的面前,那上面一页一页被密密麻麻标写了晦涩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