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能逃脱。
可惜已经晚了。
忠勤伯府中的其他家丁修士赶来,远远把他两人已经离开的身影抓了回来。法术布下,这院子成了被锁死的小天地,凭他练气的修为说什么也不可能冲出去。
忠勤伯府的筑基修士,强大的修为镇压住了他。他们扫视一眼混乱的院子,看着管事死去的尸体,露出惊怒交加的神色,去问狗腿发生了什么。
狗腿一一和伯府的护院大修士说了。
大修士点点头,看向那少年的眼神中,带了一丝看死人的冷漠。
“你家本就是忠勤伯府家奴,主人如何使用都合理,罪奴擅自外逃,很是不该。”
他说,眼神扫过那摊在哥哥身边的女孩衣裳下的遍体鳞伤。
“你妹妹得以脱籍固然是好事,但既然她脱籍又卖身,便没有自由民的说法。表少爷如何处置自己的奴仆都使得,你们也莫要把她当亲人。你们一家是伯府的下人,她是表少爷自己的下人,原本不相干。”
他的话语冷酷无情,或许是长期和贵族大修士在一起,眼中已无对普通下人的怜悯和共情。此刻,他面对那少女恨不得立即去死的眼神冷漠至极,又看向那少年,眯起眼来,“你修行了缺满功法,便是忠勤伯府家臣。背叛主家,违反了得修仙路机缘的誓言,如此便不该留你。” “而且,若我没有看错……”
你这小子,修行的功法,不是完全的缺满功法。
如今京城中,因为前不久的青囊书失窃一事,以及两位仙尊改良青囊书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这位筑基也说不好这小子不是缺满的功法是从哪里来的。
归元叛军的青囊书补全的缺满功法当然邪恶,可若是和仙尊有关……便不该由他出口妄言。
“和伯府的缺满功法似乎有所不同。”筑基修士决意不去趟这趟浑水,只问道,“你的功法是哪里来的?”
“我自己改良的!”少年咬牙答道,越阶的重压和愤怒下,血沫子都要从牙齿缝隙中喷出来。
那修士没有信这答案。
但是,唔,若他和归元叛军有关,伯府知晓,岂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不若让这事过去,人死无对症,过去也就过去了。
那筑基修士在心中对自己的判断暗暗点头,隔空冲那少年伸出手:“你违反誓约在前,伤害表少爷偷盗私产仆役在后。可惜你有这样的天赋,如今也只有以死谢罪一条路了。”
说着,他五指弯曲便要鲨人。
一丝锋利的剑意,从虚无稳定的空气中浮现。
它悬挂在那筑基和地上的少年之间,纤细若发丝,却又有切断一切的锋利。
筑基骤然收回手,和周围其他几个有修为的护院客卿共同震惊的四处张望:“是谁?哪位朋友打扰忠勤伯府办事?”
地上的少年也抬起头,满脸震惊又期盼,咬牙切齿地往里过去。
有着一对毛茸茸灰色耳朵的青年,从巷子的另一头饶了出来。
一边绕,一边解开压制自己气息和身形的法术。
衍之实在看不下去,终于从墙角走出来了人前。
他是金丹,比筑基又强一大截,且修为战力足称碧凰城第一剑。那筑基修士见了,脸色立即警惕大变。
“阁下是哪位,因何大驾光临?”他问道,其实从衍之这半妖兽昂首挺胸的姿态中,已经知道他修为出身都颇不凡,不是在人类中被奴役的妖兽。
听闻那两位仙尊身边有个妖兽,好似混血,从太一宗来追寻仙尊,实力高强。
筑基转念,心中便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他的态度也放的柔和礼貌起来,对这非人非兽的金丹剑修解释道:“伯府中正处理私事,让您见笑了。若阁下不介意,或许可以等方便的时候再来拜会。”
衍之真觉得眼下这事没有客气寒暄的意义了,他开门见山打断道:“我和这个孩子有旧,今日来便要带他和他家人走。”
哇,根本没人信,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剑修前来是否和仙尊以及那缺满小子修行的不一般的功法有关。又在想这小子缘何走狗屎运能和贵人搭上,自己怎么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只有那少年,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衍之虽然是碧凰城第一剑,金丹剑修,但性格意外的蛮温吞。他在碧凰城被人鄙视都没有感觉,此刻也不想和人起冲突,特别是他就一个人,对上人家一大群,擅长进攻又不好伤人性命,还要从里面捞一家的时候,避免武力冲突是有效的避免少年家人受伤死亡的方式。
他很有些耐心地和对方徐徐讲述了自己初来安平,被仙尊放出来,在城里无头苍蝇一样,叫这少年带着去各种地方学习认路的经历。
还是没有人信。
或者说,他们信了,但真不敢相信就为这种破事?
这半妖兽的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