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色更是不俗……”
就在梁成舌灿莲花时,低头好似被夸得害羞的杏儿却是满脸不耐并隐现一丝困惑。
她记得来前,遵照姑娘吩咐,特意去小竹管事处打听过,这位锦绣坊的管事可是老爷跟前第一得用的红人。
虽说他们这一支宋府发家,正经算起来该说是在大公子开始当家之后,但听说宋家祖上一直经商,而这位梁管事似乎也是老爷自老太爷处得来的人才。
按理不该如此不堪和心怀叵测之辈才对吧?
杏儿比之同侪算是经历丰富。加之其是宋莲身边唯一稳重些的人,因此常得大公子,夫人,甚至有时是老爷的耳提面命和指点,所以阅历也算的上深厚。
但她到底只能在宋府后院行走,至多出门去几个有限的胭脂水粉铺子。又不曾经手夫人理家与私产生意等事。
算起来,真正的生意人,并对外当差的大管事除了小竹管事外,还真就只是远远见过几次罢了,话都不曾和对方说过。
因此,虽满腹疑惑,杏儿一时却不好说这位梁管事就是个酒囊饭袋,素位尸餐的庸才。哪怕她直觉就是如此。
压下困惑,她眼见对方夸得也差不多了,边配合着演下去。
“哪里,管事大人这太折煞我了。我哪里有您夸得这么厉害?”
做出暗自得意却努力压抑的模样后,果然引蛇出洞了。
梁成一听鱼儿上钩,双眼立时放光更加兴奋的继续开口。
“哎,怎么会!你不要妄自菲薄。”
“所以我这斟酌了一路啊,觉着让你与他们一同考教本事怕是要让你受委屈。那不如这样好了,一会儿由你考教那些新人,挑出有本事的,剔除没本事的。”
说着,他看似和蔼的又勾唇毫无温度一笑。
“当然,绣庄也要让有本事的老师傅在一旁随同验看。而你也不会白辛苦,若等今日事毕,诸般都办的妥帖顺当。日后若有机会,自少不了你一个小管事当的。”
杏儿面上随梁管事笑的腼腆又热闹,心底里却是一阵阵冷笑。
这般糊弄傻子的话,他真当随口就能糊弄人了?
如今她真是越发奇怪,这位是如何被太老爷和老爷两任家主委以重任后,至今还能安安稳稳的管着一处产业?
就算不是她,哪怕拎一个昨日跟姑娘回来的,那些五里村真正的村妇,只要不太贪,心智健全,必也一眼就能看穿。
不过,她倒是越发明白为何姑娘会派她这般急的来照顾五里村来的人了。
这趟倒是能不虚此行,办些实事儿吧。
点头应诺下来后,杏儿又听梁成絮叨了半天要如何端架子,拿乔,不能让人小瞧的“真情传授”后,这才得以被其领着卖入挂着铁锁的破落院子。
吱嘎——
院门推开时,扑面而来的不是晨间清冽的晨风,而是一股伴着土味儿与霉味儿的呛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