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君奂期每日亲自教导,临华的武功进步不小,虽还尚不能施展虚圣至神功的秋泓剑十八式,但君奂期传授给她的几套天宗女弟子入门修炼的功法和剑招总算是熟练了不少。起初临华还曾质疑过,会否因为担心她吃苦而着意而教她寻常的武功去糊弄自己。
不过事实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经过离舒辰在旁验证,水霁光空和浮沉剑确系天宗女弟子几乎人人都会修炼的基本功,前者是一套运行真气的法门,等修习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是真气外逸周身,令旁人看不清自己的容貌。后者则是内门弟子必须修炼的剑招,风格飘逸,变幻莫测,攻守兼备,十分实用。
君奂期教给她的当然不只是水霁光空和浮沉剑法,顾及到临华从没有实战经验,是以传给她的都是最实用的招式。不过临华还是对它们的威力有所疑问,巴巴的问道:“那……厉害吗?”
躺在屋顶上的离舒辰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笑。
君奂期知道无论他多么能言善辩,将那些剑招的威力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临华不亲眼见识一番,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只好将那些功法的效用一一展示给她看。
浮沉剑是天宗正统剑法,只有十四式,招式变化虽然简单,但被他配合婆娑步共同施展,轻灵飘逸,在庭中临华的佩剑惊鸿散发出的剑气斩落一树秋叶,伴随着他周身的气场在空中飘而不落。浮沉剑在他手中发出的威力远非寻常人可及,仅是剑气的余威就在最远处的假山石上斫出一道深而利的剑痕。
君奂期衣袂鼓荡,发丝纷飞,舞剑而毕负手执剑,剑尖自然朝向头顶,动作十分娴熟。
临华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双眼熠熠如星,射出崇拜的光芒,不禁拍手叫好。
君奂期脸上闪过一抹得色,喝了口茶继续展示另外一套剑法,听名字似乎是个女子修炼的武功,竹晏又开始忍笑,但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他跟在君奂期身边惯了,行事一向随性散漫,越想越发乐不可支,如何能憋住笑声。
君奂期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发作,详细的为她讲解每招每式,何谓云山千叠,何谓青烟碧海,每个招式都分解开来逐一施展,临华看得极为认真。
君奂期平日没有佩戴佩剑的习惯,帝都中的旁人也从来不知他修为高深佩剑为何,他便随意折了一根树枝充当长剑,让临华跟着他模仿修习。
到晚饭的时候,临华方才算是熟练掌握,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她仍旧将惊鸿剑收在腰畔。离舒辰叹了口气说道:“晋平世子,今日总该能让我尝尝王府的厨艺吧?”
君奂期笑道:“好你个离国三皇子,赖上我了是吧?”离舒辰但笑不语。
几人为免身份暴露,选择穿过小巷回到晋平王府,走在路上的时候离舒辰一直抱剑暗暗瞟向君奂期笑个不停,促狭之情溢于言表。临华也发现竹晏忍笑忍了一路,忍得脸都红了,不禁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离舒辰被君奂期瞪了一眼作为警告,只好紧紧闭上嘴巴,但禁不住临华好奇掐了他一把,只好说道:“你应该清楚一点,你哥哥可是刚一上山就被宗主选中成为宗主胤清的首徒,‘大师兄’他高贵无比,一直是跟随宗主在禁地修炼,我很好奇他是怎么会女弟子的武功的?”他戏谑的用手比划起来:“啊,如此娴熟,如此写意,啧啧,在下望尘莫及。”
君奂期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显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伸直手臂挡住门口拦住他,面无表情道:“竹晏,送客。”
竹晏慢吞吞的站了出来,为难的问道:“离三殿下,您看……”
离舒辰一把拂下他手臂,立马做求情状:“晋平世子何必如此绝情呢?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可好?”君奂期轻哼一声,面上表情似乎写着“算你识相”,才顺势收回手翩然穿过月洞门。
三人用餐的地点仍然是王府的入松堂,晋平王府人丁单薄子嗣不兴,主人便没几个,昔日王妃在世时是整个王府最热闹的时候,不过晋平王夫妇吃穿用度力行简素,整个王府里侍卫丫环是肉眼可见的寥落,至于做饭的厨子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君奂期兄妹在下人中间的印象可谓天差地别,郡主性子温和在吃食上从无挑剔,但世子偏是个非常讲究的人,脾性也是他们捉摸不透的,也许上一刻还在和你谈笑风生,但凡有什么不如他的意便会勃然变色,说罚就罚毫不含糊。况且晋平世子如何宠爱妹妹的情形帝都中人何人不知,又带了个不知底细的客人进府,哪怕说是随便做些也不敢怠慢。
不过王府的厨房终究是人手不足,只能做了六菜一汤,毕竟是天子脚下的高门府第,加上临华饮食清淡,桌上的菜式看起来精致素雅,有粉蒸肉、蟹黄虾盅、清汤燕菜、问政笋丝等,有荤有素,闻起来就只觉鲜香味美。
离舒辰纵然再落魄,幼时也是在宫廷长大的,没少吃过御膳,然而坐在这里看见桌上寥寥几道菜不禁感慨万分,终于体会到馔玉鼎食是何滋味。
每道菜都用漆色精美的瓷盘装盛,盅里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