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浓稠,肉质软糯入口即化,一看就是厨房花了数个时辰精心烹调而来。
离舒辰不禁诚心赞叹君奂期生活富奢,果真是龙子凤孙的尊贵待遇,他话语中的艳羡倒是十足发自内心是真情实意的,在他看来,君奂期是生了好命,出生在不逊于皇室的王侯之家,拥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亲情,上山学艺又拜在宗主门下,就连副宗主都要让他三分,从来不必看人脸色,生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还不必参与那些无谓的争斗,这运命也太好了些!
君奂期坦然接受了他的称赞之语,淡淡道:“你若肯回到巡禋,必也有属于你的那份奢华享受。何况,这些吃食放眼帝都不过平平,随便哪个五品以上的府邸做不出来?”
临华听他这样说,对离舒辰的过往越发好奇,对于此人的了解仅限于他对自己说的这些,至于更具体的她是一概不知。便放下盛汤的勺子,问道:“离大哥,你为何不愿回去呢?那位九殿下毕竟是你的嫡亲兄弟,倘若你真的回去便是在明面上也不能对你痛下杀手吧?”
离舒辰并未注意到她的称谓,张口欲答,君奂期目光一沉,说道:“什么离大哥,他没大你几岁,叫的那么亲昵作甚,叫他离三便可。”
离舒辰无奈的耸肩,低头默然吃菜,他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何况此时在的还是他君奂期的屋檐下,无论如何是不敢拂逆他的意思。
临华嗔怨道:“哥哥,你怎么这样啊,他怎么说都是你的朋友,而且他整整比我大了五岁!”临华伸出一只手比划,“他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叫一声离大哥又有何不可?”
君奂期愠怒的盯了离舒辰一眼,却神色如常的为临华夹了一口菜,离舒辰这才抬起头来,以平生最为伶俐的反应抢答道:“不可,非常不可!”
临华疑惑的“哎”了一声,不解。
离舒辰道:“说起在下和世子的关系,属实是有些惭愧,在下和世子勉强算是同门,虽有师门之谊,却着实算不上什么朋友。你看,你哥哥是你们盛朝的世子,地位尊贵无双,我呢是离魏通缉在册的要犯,还是一个离魏人,怎么敢和堂堂晋平世子交朋友呢?郡主一定是将我此行的目的混淆了,以为我是特意拜会你哥哥的朋友,其实并不是,我是……逃难来此,多亏晋平世子光风霁月不计前嫌收留了我,不然在下现在还在外面风餐露宿呢。”
离舒辰罕见的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临华一呆,竟真的开始反思起自己是否如他所说想错了,君奂期听得倒十分满意,笑的是满面春风开怀不已。
“好吧。”临华纳闷的继续盛汤。
用过晚饭后,临华被王馥通知回宫处理一些事情,建崇帝十分信任她的人品能力,六部各署交呈的奏本要件也肯放心令她先做分拣处置,待建崇帝与诸位机要大臣商议过后再去过问其他琐事。
临华心知这份宠信大半是看在她长辈的面子上,决不敢仗着这层虚无缥缈的亲缘关系马虎懈怠,是以接到传信后便匆匆的回去处置,宣圣宫后殿已经堆积了不少奏本。
她生于治世长于治世,中书省呈递上来的折子固然是要建崇帝亲自过目,不过其中的决策计议其实每一日都会有相似的,要说特别紧要也并不是。
及时将奏本分类整理好送至建崇帝案前,当面回答了几个问题,应答的还算不错,总归是结束了一天的事情。第二日下朝后,临华没有选择出宫,集贤院的小吏说《国朝志》的编纂有了新进展,请她亲自过目。
集贤院是本朝存放和修撰史书的部门,隶属于秘书省,长官为秘书监,其下有太史、典书、令史、修撰、编修、正字等官职,掌编撰国史雠较典籍等事。
集贤院位置偏僻,修撰国史之事虽为建崇帝所重视,但署中官吏品阶较低,和其他官署鲜少有交互往来。不过秘书省终归是皇宫藏书之所,院中的建筑还算宽敞庄严,其中走动的官员书吏均为清一色的青色官袍,色泽沉凝看起来毫不起眼。
临华跟着小吏走进众官的办公之所,屋子里摆放着很多书案架子,案上是一沓一沓的文稿,透不进半点天光,昏暗沉闷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临华看见有人在架子中间进进出出寻找陈列的案卷,有人对着书案上摆放的一册册书籍埋头沉思,看起来编修国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还要迎合天子的喜好,是以要多番斟酌审议才能定断。
临华没有打扰他们,走入里间,那是集贤院核心官员的办公之所。
一名头发花白的穿着深绿色官服的官员向她见了礼,指着案上堆叠整齐的书册说道:“这些就是集贤院最新整理成册的书稿,还请君昭仪过目。”
她拿了一册书随意翻看了几页,并未看出什么不妥来,见对方欲言又止的瞧着自己,便道:“贾修撰,如若有事但说无妨。”
贾修撰犹豫道:“确实有件事想求君昭仪帮忙,是这样的,书库中有几卷书不慎损毁遗失了,却又没有副本,下官听闻七殿下处藏书甚巨,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