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找全了材料,一共就炼出了六颗,无害倒是无害,只是真气乃是内功之本,汝云真元枯竭尚未慢慢恢复就过度使用真气,实是负薪救火之举,如今真气散尽,是否能活还要看汝云自己了。”
临华默了一瞬,想来这萧汝云确实天资上乘,是枯鹤道长的得意弟子,才能将如此宝贵的益气丹给他。如今萧汝云气息奄奄,虚弱至此,竟连房中有人来都不曾察觉,看来真的到了危在一线的地步。
“汝云,醒醒。”师兄拍着萧汝云的肩,试图唤醒他,萧汝云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勉强坐了起来。他的手臂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白净的手掌尽是淤青和结痂的伤口,一道一道,交错纵横,呈现出发暗的紫红色。
临华轻轻抚上他的手背,萧汝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临华联想到这少年是如何一个人顶着瓢泼大雨徒手跪在废墟中只为寻找家人的尸首,血肉翻飞的情景,眼睛渐渐湿润,招手道:“这是太医院秘制的金疮药,比寻常的药物疗效要好上一些,用过便不会留下瘢痕。”
飞琼递上一只碧玉瓷瓶,临华将其交付给了师兄,说道:“枯鹤道长对我曾有活命之恩,你既是道长的关门弟子,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已经知会了刺史,会尽力搜寻萧家人的尸首。你们若是在客栈有所不便,不妨随我一道住进州府,也算有个照应。”
师兄道:“汝云他身体不济,我便代他谢过君昭仪了。只是我师兄弟向来不喜拘束,君昭仪的好意我等记下了,改日但有机会定当报答。”
回到刺史府,临华终究记挂萧汝云的身体,不愿这个单纯善良又天资不俗的少年折损在此,亲自从箱箧中寻到一方盒子,飞琼见她此举大为惊讶,劝阻道:“郡主不可,这可是世子好不容易为你寻到的灵药,怎么能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临华不语,双手捧起木盒走到榻边,抽开盒盖,盒子底部垫着一层又一层的绒缎,绒缎上面存放着通透的白玉净瓶,那玉瓶质地莹润,色微白,近乎透明,一共三支,每一支都因里面的液体而呈现出不同的色泽。瓶中的液体是半凝固的状态,泛着烟霞之色,或澄明如日光烛照,或淡青如湖面叠纱,或沉凝如天云雪青,轻烟似雾,飘渺梦幻。
瓶中装盛的名叫紫霄流岚,乃是天宗紫霄山造化峰的悬崖峭壁处千年生长的钟乳石滴落而成,日夜受天地灵气的滋养,每七日才落一滴,日出之前以玉瓶接下才不致消散。紫霄流岚生长在天宗禁地,只有宗主一脉的弟子才可以接近,可谓世所罕见的珍宝。紫霄流岚是极珍贵的灵药,能够滋润真元修补筋脉,甚至闻一下就对修炼有着无上的裨益。
若非君奂期是宗主唯一嫡传弟子的身份,紫霄流岚他也不可能寻来给临华,这本是他担心临华身受重伤难救的准备,一共才只三瓶,只要人还吊着一口气未死,以紫霄流岚的药效就能将人救活。
如今萧汝云真气散尽命悬一线,只有紫霄流岚才能为他修复真元,保他性命,临华自然不会吝啬。
临华取出左侧的一只,对飞琼吩咐道:“将此交到萧汝云手中。”看着飞琼抗拒的目光,微微一笑:“紫霄流岚虽然难得,终究只是个死物,唯有给合适的人使用才算适得其所。而且我身边有墨翎这般的高手保护,哪会轻易受伤。何况哥哥这么宝贝我,从前哥哥能寻到,今后也不会短缺的。”
飞琼知道她只是安慰自己才如此说,撇了撇嘴,应声“知道了”,却又伸手一摸她的手臂,“不会轻易受伤,那这是什么?”临华伤口尚未愈合,寻常时候还算没有感觉,一经触碰便痛到脸色发白,不由得“啊”的痛呼出声,她努力控制着表情,“一时大意,一时大意,小伤而已,无碍,无碍。”
飞琼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浮起戏谑的笑容。
晚饭时,司善钧终于回府了,他身为皇子,在众人面前向有威严,只是随口问了府中的情况,便有丫环招架不住,将白天君昭仪遇刺的情形说了出来。各种细节,侍卫丫环所知晓的并不详细,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下人们虽言只是虚惊一场,君昭仪还面色如常的召见了刺史等人,看起来并未受什么伤,但司善钧担忧不止,茶都未喝一口就匆匆到鹤远堂去了。
鹤远堂是商议政事之所,旁边是府中用饭的花厅,临华正在抄手游廊里慢慢走着,迎面见到行色匆匆一脸急切的司善钧,不由格外诧异,五皇子司善钧素有贤名,天潢贵胄,温润谦和,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气定神闲的,从来未见他出现慌乱的情绪。
上官熙跟在司善钧的身边,眼中也闪过一瞬担忧,不动声色的瞟了临华一眼,拱手见礼,随即默然退后两步。临华穿着天青色广袖长衫,外罩一层海棠色轻衣,衣襟绣着银线,穿戴齐整,仪态从容,确实看不见受伤的痕迹。司善钧微微一愣,“临华你没事?”
临华眼眸不着痕迹的掠过伤处,唇畔扬起轻松的笑容,伸展手臂转了半圈,“我能有什么事,哥哥派了高手保护,那刺客并未得手就被擒下了,而且我仔细查过了,那刺客只是被人挑拨,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