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身后的飞琼欲言又止,司善钧看得分明,也不揭穿,叹了一声,说道:“我知你心地善良,不喜这打打杀杀之事,不过人心叵测,难保那人不是为了脱罪而巧言骗你。”
临华含笑道:“事情我已向管刺史查证过了,那刺客乃是名门之后,志虑忠纯,只是被人哄骗利用才冒险行此刺杀之举,而且他也算可怜,没伤到我,反倒自己险些害了性命,放他一马并无不可。”
司善钧回府后还未见过刺史,便问道:“那刺客究竟何人,值得你如此维护?”两人并肩穿过抄手游廊,一边走临华一边将萧府的惨状转述了一番,表达了自己要为萧氏伸张的愿望,听闻房充与重成侯有关时,司善钧目光微微一沉,说道:“单衢作恶多端罪不容诛,只是如今势大,牵连甚深,并非你我可以处置。”
临华不解,她着实想不通,单衢只是一介匹夫,论在朝中的根基岂能和欧阳、公仪等筹谋经营数百载的积淀相提并论,可朝中臣子上上下下都不愿开罪于他,就连证据确凿的罪行建崇帝都视若无睹,凭什么?
司善钧停下脚步,缓声道:“要论罪孽单衢所为并不止你看到的这些。你可知道兵部尚书秦先的夫人?”
临华微一思索,秦家是权势仅次于欧阳和公仪两姓的世族,论起名望可与上官氏并驾齐驱,这一代的秦家家主是秦先,授兵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同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弟秦选官拜神策军统领,长房嫡子秦徽雨,受封平宁侯,二房嫡女秦楼燕通晓军事,掌五千寒衣骑。秦氏掌管着半数兵力,不容忽视。她对秦家并不十分了解,仅存的印象就是秦少侯沉默寡闻,秦楼燕孤傲不群,至于更多的事情她就一概不知了。
司善钧向她讲述了一件事。
重成侯耽于逸乐荒淫无道,素来喜好强取豪夺,即便在天子脚下也不知收敛。重成侯迷恋女色,府中的下人便常常仰仗单衢的权势为他四处搜罗美女,不问出身,即使是四大世族的女眷都遭受过重成侯的□□。有一年,秦夫人的娘家人将她的侄女送到秦府暂住,岂料那女子只是上街挑选布料的时候就被单家家奴掳走,送到重成侯的床榻上。当晚,重成侯府将被折磨致死的女子送还秦府,秦夫人一见就晕厥过去。
司善钧道:“秦夫人的侄女名叫思柳,很得她的喜爱,只可惜……不过受害的又岂止是她一个人,帝都城中死去的女眷就不知凡几,还有从其他州县掳掠的良家妇女。重成侯恶贯满盈,遭天下人唾弃,此事父皇并非不知。只是父皇当年得以受封太子之位,单衢出力不小,到底是追随他的老臣子,这些年来对父皇也算忠心耿耿尽心尽力,若无充实的证据,轻易贬黜非明君所为。”
临华一怔,心想建崇帝放任单衢作恶难道就是明君所为了吗?但在皇子面前终究不敢非议天子,话到嘴边勉强吞了下去。
从水难中逃亡的百姓很快在官府的引导下回复原籍,很快发现萧氏族人尸身的消息快马传到州府,然而事有两面,好消息是被水淹泡的尸身已经发胀,面目全非难以辨认准确身份,但打捞尸体的时候找到了萧家随身佩戴的信物。至于坏消息则是受灾的几县官府未及处置好尸体,致使几处地方出现了疫病。
水灾过后,天气炎热,正是疫病蔓延的好环境。据书志记载,瘟疫一旦发现,短则三五日就会迅速蔓延,处置不当就会传遍全城,很快爆发。
司善钧念在临华是女子的身份,阻止了她前往疫区宣慰的想法,下令让官府调配药材粮草,亲自去了情况最为严重的洛州坐镇。
临华纵然担心,但司善钧将朝廷派来的人手全部调走,她纵然有心想去也绝无可能。现如今,豫州和钦州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临华不是一个能闲住的人,不愿碌碌无为的在豫州苦等,和刺史商量了一番,将打捞到尸体的消息通知了萧汝云,随即一同动身前往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