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神掠过郭钰的明湛的眼睛,立马心中有鬼地收了回来,诺诺问道。
“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自作主张,不告而别的?”郭钰严肃地说道,可语气中却明显透着一股宠溺。
郭钰还从没有用如此不见外的语气对文棠说过话,文棠一时怔住,愣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下次可不准如此任性行事了。”郭钰对着文棠耳畔说道。
随着郭钰声起,文棠感觉耳畔拂过一席窸窣的暖风,温温的、痒痒的。二人靠得极近,文棠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男子胸口的上下起伏,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沉水香气,淡淡的、清逸悠远、耐人回味。文棠垂下眼睫,浓长睫毛下一双眸子黑得发亮,透出明丽的光。
她看了一眼腰间木盒,解释道:“五毒蛊性烈,不能让它长留在外,以免误伤百姓。你最近忙着议和的事情,这种小事便不用叨扰了。”文棠本是不屑解释的人,此番不知为何,总想着要解释清楚,却是越解释越糟。
“叨扰?”郭钰的眼神立刻晦暗了下来,低声道,“何必总跟我如此见外?”
文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垂着头不说话。马蹄踏在空旷的山间,除了哒哒马蹄和呼呼风声,就只能听到彼此的扑通心跳。
郭钰轻叹一声,那低低叹息混着难言的伤感和浅浅的无奈,莫名地让文棠心酸难受起来。她何尝想与他如此见外,可是心中既已下定决心,又何苦要多生枝节,若是注定要分开,短痛总比长痛要好。但是,人心由血肉筑成,有些事情岂能说放开,就放得开,有些人岂能说放下,就放得下呢。
“小棠。”郭钰打破二人之间短暂的安静,唤着文棠的名字,语气中有些几不可察的震颤。他摩挲着手指上向外凸出的骨节,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何要离开京城?”
白马性灵,早识趣地放慢了步伐,原本神俊的飞马此时慢吞吞地走在崎岖的山道上,一步一顿地,留给背上主人大把解释的时间。
文棠攥紧了手,心里打着腹稿,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也不好将赵翎牵扯进来,电光火石间编好了一套说辞,脱口而出道:“与胡兹这场战不知要打多久,国家为重,岂能耽于情爱。”
一阵温润的气息经过文棠耳畔,她感到身后的他舒了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他将她揽得更紧,感情似破闸的洪水,难以抑制地奔涌而出,汇成一句话:“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好苦。”
郭钰这句话如雷电般击中文棠的心,将她心中所有的伪装和压抑击得粉碎,不自觉地向后仰倒,缩在郭钰怀中。她闭紧了眼,暂时将所有顾虑抛诸脑后,只想沉溺在此刻的温存中。二人相拥着,心隔得那么近,天际最后一抹残阳洒下金色余晖,笼在二人身上,泛着灿灿金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马儿依旧行得很慢,天慢慢黑了下来,风也吹得更烈了,宁静的山路上灰灰的一片,着眼可见的地方仅一匹马、一双人。郭钰收拢大氅,将文棠拥在暖和的皮毛里面,阻挡住外面烈风的侵袭。文棠抬头,看向深远的夜空中,满目璀璨星光,不由得叹道:“想不到北境的夜晚能如此的美。”
“与江南比之如何?”
“浩瀚广阔、杏花细雨,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
郭钰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轻声说道:“等战事平息了,我们一去周游四方,如何?先下江南,等看够了小桥流水,再去西蜀,川蜀风景旖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还想回苗寨,看看黎叔、兮兮和婆婆。”文棠心中一阵迷醉,不知不觉忘却了心中束缚,陷入无限憧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