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说说眼前之事吧,可有查到些什么?”
金子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而后又忿忿道:
“那狗官,若说他是个好官我也不信。”
金子妙捏捏手里的茶杯,继续说:
“这江栾,府里布置的颇为奢华,妻妾成群,让我倒是找他一顿好找。我寻到他时,他正在与女人行那事。我见如此,便也知打探不到什么,转了一圈便回来了。”
席青暮蹙眉思考着,这个案子才初见眉目,还不能得出什么结论,她们还有很多东西要查,王家的衣裳出了问题,究竟是不是如王家父子所说,是遭人陷害?若是遭人陷害,又会是何人陷害呢?那又会和江栾有什么关系呢?风铃草又是哪一环呢?
罢了,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汝州城郊。
春意盈盈,满山披绿。昨日汝州刚下过大雨,嫩草沾着雨水,土地泥泞,山路颇滑。
有辆马车行着,路窄,约这马车两辆宽,一面是山,一面是断崖。
那马车极为简陋,车前坐着两人,一男一女,那男子相貌普通,双手拉着缰绳,嘴里衔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驾着马前进。
马车内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小柔,我们到何处了?”
“小姐,咱们才刚出汝州没多久,到宿州要三四日呢。”坐在驾车男子的小姑娘脆生生的道。
车内那年轻女子似是有些失落,没有再传出声音。
旁边的驾马小哥倒是插了句嘴:
“汝州这儿刚下完雨,路滑着哩!这种山路可不能快了。昨日看着那阴云是朝着宿州方向,这些年都是咱这儿下了宿州那儿再下,估计那边路也不好走,到宿州得要五六日!”
那车内的小姐嘴巴微张,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您能否稍微快些呢?”
她狠狠地攥了攥手帕,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们可以给你双倍的银子。”
那小哥咬着狗尾巴草,在嘴里左右给它倒了个儿,嗤笑一声,道:
“这位小姐,您给我三倍我也不敢啊,有那钱也得有命花。这种路上,出事儿的可不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哩!”
旁边的小柔也是急慌慌地点着头,道:
“小姐,这位小哥说的有理,总归不差这两日的。”
“小柔!”车内的女子似是生了气,语气带着埋怨,“你又不是知道,我爹娘都死了,我不快点到宿州,见到苏伯伯,我心里怎会安?”
她咬咬牙,在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撩开车帘,扔给那小哥,道:
“这马车我买了!你不敢就回城去吧。”
她转向小柔道:
“你来驾车。”
那车夫小哥,见这小姐任性固执,也就识趣的拿着银子下了马车,没有多事。这十两银子,够他买两辆这样的马车了。
那小柔见小姐如此做,也不敢违背,立马手执缰绳,将马催的更快了些。
这几日汝州大雨,山上的石土都被冲的松动了许多,突然,有一块一岁小孩大小的石土冲着马车砸去,眼看就要砸中马车了,却又见马车转了个头,速度却没慢下来,连马带车一起奔向了断崖。
两声女子的尖叫冲破天霄。
第二日。
春日里天气总是变化的厉害,昨日明媚,今日便下起了雨,以往热热闹闹的街市,今日倒是安静了许多。阴沉沉的天气使屋内都变得有些潮湿,屋外雨豆砸下,噼里啪啦好不吵人。
哗啦哗啦的声音透入席青暮四人的耳内,没错,是四人,卓苏果真没有食言,一早就来到了席青暮房里。
席青暮虽是对此人防备有加,但她从不失礼于人。叫来小二泡了一壶好茶,看着卓苏颇有闲情逸致的喝着,岑竹那小少年嘴里是个闲不住的,一直嘟嘟囔囔的说着。
倒像有一室的岁月静好。
“公子,公子。那个书生来了。”小少年原本努着脑袋望着窗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又蹬蹬从外间跑了回来。
“胡杨?倒是个沉不住气的。”金子妙轻笑一声,下着这么大的雨,却倒也是报仇心切,有一颗孝心。
“来了也好,问问他王家的事。”席青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