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苏轻声笑笑,收回令牌。解释道:
“这两支军队,一支是活跃在明面上的金甲卫,另一支,是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以攻其敌人不备的黑甲卫。其实,黑甲卫的战斗实力犹在金甲卫之上。”
卓苏目光更加清澈,盯着席青暮,明晃晃地在问这诚意是否足够。
席青暮听完此言,隐在衣裳下一层细汗。一支不为人知的强大军队,这个消息太过可怕。但此时明显不是惊讶的时候,她只能暗暗压下心中的震惊,问:
“公子为何不与英德将军商议此事,而是与我这一介白身?”
“英德将军武功盖世,天下闻名,却不曾听说精于连横之术,若是懂得,却也不会带一个官家小姐上路,定是席姑娘有过人之处才能担此重任。其次,英德将军在做完决定之后必会看姑娘的脸色,就连夜探分工之事都是由姑娘做主。在下一向会猜,看来,这次是又猜准了。”
席青暮沉思,心中一时竟有些拿不住主意,与此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以她与金子妙甚至丰国的势力,想要天下太平确是在痴人说梦,与卓苏合作实乃上上选,但事关国家,席青暮必要慎重些,她缓兵道:
“卓公子,应当也猜的到,在家国大义面前,青暮也不敢率性行事。眼前此案还未解决,卓公子不妨等上几日,容青暮给昭京传信。”
卓苏转身停下来看着她,嘴边漾着笑意,道:
“席姑娘,来日方长。”
“虽是在丰国,但我行事倒是比姑娘方便的多,如有需要,找岑竹便是。”
“这个案子,就当我送给姑娘的见面礼。”
卓苏既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她也不能一直去拂人家的面子。何况,与言国合作是上上之选,言国乃七国之首不说,她还能得到诸多便宜。
她静默一会儿,回道:
“那便多谢卓公子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已到了王家宅子附近。席青暮见卓苏没有离去的意思,便知他肯定是要与她一起行事了。
她轻轻一跃,进入宅内,卓苏也紧跟身后。两人未曾看过王家地图,只能挨个院子的查看,好在王家人丁稀少,他们才不至于晕头转向。
他们进到一间似是书房的内院里,见里面灯光闪烁,便悄声靠在窗户旁的墙壁上,听着传出来的话语声:
“到底查没查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谁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家的衣裳哪里有过问题。以前也是这般制衣,何曾出过差错?”
“如果再不解决,咱们生意就完了!”
“爹,你说……”
“说甚?不必吞吞吐吐的。”
“我的意思是,咱家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
“爹,你想想,咱家干这生意十几年了,何曾出过这般事?”
“这……”
说话的声音弱了下来,屋内的两人愁眉不展,苦苦思索到底是谁会陷害他们。
席青暮听到这,也觉得没有在偷听下去的必要了。
她手指戳了一下卓苏的手臂,示意他们去下一个院子。
在那个院子屋顶,他们看到了大片的风铃草,几乎整个院子都是。想来,应当是王少夫人的院子了,院子里的门都被锁住了,他们跃下去,观察院子里的风铃草。
卓苏的目光往里屋正门的左侧一扫,发现风铃草有大面积偏塌,他拍了拍席青暮,没有弄出声响,示意她往那边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大概。
悄无声息地,二人回到了客栈。
在席青暮进房门的那一刻,卓苏叫了一声她,目光灼灼,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变得有些轻佻:
“席姑娘,明日见。”
席青暮没有理这人的登徒子行为,也不知为何这人犯了这孟浪的行径,她向来不耽于儿女情长,更何况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她装作没有听到的推开房门走进去,未曾留一丝缝隙便将门再关的严严实实。
想来是她与卓苏在去王家的路上,说那些事耽误了些时辰,她进了门发现金子妙也在自己屋内,她微微一愣,冲金子妙点点头。
“这人是怎的一回事?真是要缠上我们?”
金子妙听到了卓苏说话,却没有听出调戏之意,所以才这样发问。卓苏这日表现得即为稳重深藏不露,那句话在金子妙听来颇为郑重,只认为卓苏的意思是他要参与这桩案子。
席青暮示意她稍安勿躁,慢慢将今晚之事讲述于她。
金子妙听完蹙起了眉,道:
“虽说两国为邦交,这么大的事我们做不得主,明日我便传信回昭京,看看陛下与席将军可待如何。”
席青暮自是懂得,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世道叵测,还是要小心为上。席青暮手指敲敲桌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