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这么好,也该把门扉敞开些,怎么总把自己闷在屋子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干脆直爽,带着些温情关怀。
来者跨过门槛,再简单不过的金丝勾边月白弟子服被她穿出一股出尘气质,眉似柳叶,眼如弯刀,侧脸杀人,腰背侧直插着一鞘利剑,格外英姿飒爽。
“师姐。”
乔萦是丁千砚昔日所收的第一位入门弟子,她并不像季阙之那般天纵奇才,但也足够刻苦努力。
因着辈分较高的缘故,乔萦平日里对同门的其余几位都颇为照顾,无论是执行任务间隙,帮还未辟谷的师弟师妹们带些凡俗的小吃食,还是抗住宗内其余上来挑衅的弟子,替潼临峰撑起门面,她都称得上是位优秀的师姐。
而她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脑子有些简单,还时常会有些不分时宜的心软。
丁鸢君往年也曾受过她不少关照,只是因着自己后来投身于丹药技法,疏远修行,和乔萦间的关系难免生分不少。
大战无情,熟者多逝,乔萦也可以称得上是她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亲近人了。
乔萦几步走到床侧的凳椅前,大马金刀地横坐其上,手腕利落一甩,顺手把腰侧解下的利剑拍到桌上。
“昏迷了这么多年,你总算醒了。”乔萦忍不住感慨,“你那时的境况真是凶险万分,多亏昔日师尊法宝保佑,要不然你这条小命真得交代在那里!”
丁鸢君带着歉意轻笑道:“让师姐多加费心了。”
“嗐,我费什么心,劳心劳力的应该是季师弟才对!”乔萦出声反驳,“你那时昏迷着是不知道,季师弟当时的脸色可难看了!整张脸拉的比驴还要长!”
这是什么不合时宜的比喻?
丁鸢君的脸颊忍不住一抽,脑中不由得把驴脸和季阙之对上了号——
不要用驴来形容帅哥的脸啊!
形容的对象是季阙之?好吧,那没事了。
不过她此刻实在不想和久别重逢的熟人谈起季阙之,于是便蹩脚地另起了个话题。
“师姐,您给我讲讲您这些日子执行的任务吧?”
“好呀。”乔萦本身也是个话痨的性子,早在其他几位师弟师妹还不能出山的时候,她就时常被求着讲述下山的经历,因此并不介意。
“自那次大战后,魔物大多都死的七七八八,不过仍有不少强势的魔物悄无声息地退缩在暗处,威胁着修士的生命安全。于是宗门里就挂了个长期任务,悬赏那些魔物的藏身之处。”
“咱们师门可算与魔物有着大仇,我修为久不见寸进,又闲着没事,就接了任务四处游荡,指望着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还别提,我还真找到一处魔物窝点!那里阴暗气息浓郁,一看就是大乘中期左右才能抗衡的存在。”
“这不,线索一到手我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把窝点的位置上交给宗门,后来又撞到了季阙之那小子,从他身上听到了你现在的境况,就赶忙过来了。”
乔萦音调慷慨激昂,结合着自己的探索经历,听着也格外有趣,只是讲着讲着,她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时不时地抬头小觑丁鸢君那么一眼。
乔萦的动作十分明显,丁鸢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师姐为何频繁看我?”
乔萦赶忙轻咳两声:“没、没有。”
丁鸢君不明所以,乔萦却忙不迭另起了话头。
“不提我了,聊聊你吧。你醒来的这些时日过的还如何?怎么这样快就又躺回到床上去了?”
丁鸢君眉睫轻敛:“只不过是正常的宗门比试罢了。”
“这季阙之竟然会放你上演武台?师姐我都知道你最怕这个了!有了新人忘旧人!这肯定是因为——”话说到一半,乔萦猛地捂住嘴,同时连忙去看丁鸢君脸上的表情。
没有任何惊讶和好奇。
“你……知道?”乔萦若有所察,十分纠结地挠了挠脑壳。
丁鸢君面容平静:“如果你指的是程蓁蓁的话,我知道。”
乔萦松了口气,转而又为自己的隐瞒感到心虚。她摸了摸鼻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师妹你既然已经知道程蓁蓁的存在,身为同门之人,我便与你说几句体己话。”
“我原本一直期待着你与季阙之修成正果,早日举办道侣大典,然而过了这三百年,我却并不怎么看好你们了。”
“不谈程蓁蓁的一腔真情、坚韧追求,也不谈她一手人人赞叹的炼丹术,整个修仙界都赫赫有名,我只问一点,你知道季阙之现在在何处吗?”
放到三百年前,丁鸢君定然能答上个一二,然而经历了前不久那场对牛弹琴的对话,她没心情关注他的去向,也确实不知。
不过没等丁鸢君回应,乔萦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他去了无定窟,我既探查到魔物踪迹,宗门必然要派人去祛除,如今正好轮到季阙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