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舔舐她的眼睫,试图想去唤醒她。房如雪睁开了眼,撑起脖子,在他的唇瓣上一含。大约是方才真的太累了,她还在大口喘着粗气。
“累了吗。”唐骥有些心疼地问她。
房如雪摇摇头,只是笑笑:“不累,很开心。”她伸手去抱着唐骥的后背。
天地静谧,房中幽幽烛火摇曳。
翌日,天未曾破晓。房中不算敞亮,唐骥只是可以大概看见房如雪的轮廓。
唐骥醒来很早,昨日他明明很晚才睡去,今日却也是活力充沛。他单手支着头,侧头看着身旁之人,想起昨日的种种,不由地一笑。
他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房如雪的脸。
昨夜烛火燃了许久,如今只有一滩已经燃完的蜡油,如同烂泥坍塌在底部。再因为寒风的吹拂,渐渐凝固起来,附着在灯盘上。
他脑中又映出来房如雪昨日的柔情,低头去吻了她的额头。
他是有多么想,想要赶快结束这场和李晏的交易,赶快带着房如雪离开。可是他不行,他答应过李晏,自己会帮助他的。这场交易似乎开始变得遥遥无期。
早膳完毕,李晏身旁的莺儿姑娘便找了他,让他去见李晏。
昨日不知怎的,皇帝便单召了李晏去宫里,还留着她在宫里住了一宿。
唐骥再见到李晏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好。眼睑周围一圈墨色,显然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李晏那时还未意识到唐骥的到来,手撑在桌上打着瞌睡,一顿一顿。
唐骥慢慢将门掩上,走到她身边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找我何事。”
李晏才反应过来,直起身子来:“你坐。”她开始有些支支吾吾地,唐骥看出来她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
李晏一抿嘴:“父皇似乎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交易的事情。”她补充道。
李晏抬头看着他,眼里透着无助:“嗯。我恐怕,没办法再继续交易下去了。父皇的意思似乎是不会让你走了。若是你们走了,父皇也有法子。”
唐骥神色阴沉,说不出话来。
李晏见他表情不太好,想要站起身来安慰:“唐骥...”
唐骥踉跄了一下,似乎是要摔倒的样子。李晏想去扶他,却被他伸手止住了:“不用。”他两三步踏到门前去了,把门打开,背着李晏叹了口气后走了。
果然,唐骥还是摆脱不了自己的娘。他只是怕这辈子都会摆脱不了他娘,这辈子都只是让房如雪在别人眼里以“唐骥的妾”这样的名义活下去。他感觉有什么重物压在心口,好些痛苦,喘不过气来。
他捂着胸口,去寻找他的救赎。
还未走到房如雪房门前,他竟是自己先呜咽了起来。胸口闷痛,叫他难受,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希望能够好些起来。
他老远便见到在房门口浇花的房如雪,如同饿虎扑食般跑过去,一把挂在了房如雪身上。房如雪被他惊到,手中的壶掉到了地上。她不知唐骥怎么了,挥手叫面露讶色的侍女也下去了。
唐骥把整个人帖在她身上,房如雪可以听出来他的抽噎声,一阵一阵的。她伸手去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询问:“怎么了。”唐骥抽出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重重地吻下去。害得房如雪有些喘不过气来。
“唐骥...唐骥...”房如雪推开他,慌乱地喊着。
唐骥还是没说话,泪痕已经在脸上横七竖八了。房如雪探手,用大拇指给他抹去:“告诉我,怎么了。”唐骥再次去吻他嘴角,那几个字努力冲破喉咙,在她唇边告诉她:“我们走不了了。皇上已经知道我和李晏的计划,他不会放我们走的。”
“我们要被困死在这儿了。”
房如雪忽然感知到,一滴咸透了的泪水,顺着唐骥的脸颊流进了她的嘴里。
又感觉是十分苦涩的。
房如雪微微一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在,我在,无论我们身处何处,都可以。”女人轻声细语,细腻而绵柔,缓缓地抚着唐骥的内心。方才的不悦,慢慢消退。
“你当真不介意吗。我不想叫那些外面的人诋毁你,我更不想我娘再这般折腾你。”唐骥和房如雪额头相抵,呼出来的热气相互传递,而后慢慢升腾至消失不见。
“有你在便好了。”房如雪回他一个吻,牵着他回房子里去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