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父皇那日单独将自己宣召入宫后,便和李晏坦言,他所知道的事情。父皇虽然明面上慈眉善目,可是李晏从他的语气上不难听出来他的愤怒。他还说,他并不会叫这对狗男女逃走,他说不会叫李晏做被人抛弃的女人。他拍拍李晏的肩膀,若是唐骥再有欺负她的地方,便叫他们不好过。
李彰的意思便是一口咬定,这些馊主意都是唐骥出的,然后逼着李晏做出来。他说,妧妧年纪小,绝对不会想着用这没有的法子来反抗父皇。他原先觉得唐骥年少成才,必定大有前途,哪知道他一心拴在女人身上,还想尽法子逃开自己的妧妧。
李晏并没有把这些话如实的告诉唐骥,只是委婉地表达了后果。
李晏开始愈发愧疚。对李彰,也是对唐骥。
第二日她慢慢地回公主府,路上颠簸,她却一直在走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
李晏告诉他这事后,便见他脸色灰暗,一脸死相。
在心里暗暗地开始后后悔自己的方才的言语。但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父皇是从哪里知道的,自己和唐骥有这样的一个计划。她只知道小文大约是太后的人,可是从不知道府里还有自己父皇的人。她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暗中思忖,却从来没见过那样可疑的人。
李晏觉得这些年月日子过得很快,晃眼便到了小年。这天也是李晏的生辰。
李彰疼爱李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些年来每年的生辰宴也都是一个不落,众皇子公主也都会出席到场。其他皇子公主,并不能享受到这种每年都能办宴的机会。不在意的,也就来图个乐子,一家人聚一聚。在意的,便是要嫉妒的。
这天李晏作为寿星,是和唐骥早早地入宫去,先给李彰去请安的。
李彰方才还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余光便瞥见进来通报的公公。
“皇上,乐康公主和驸马到了。”
李彰大悦:“快快请进来。”
李彰命人将奏折收拾下去,理了理胡须,坐等着二人进屋。
“儿臣参见父皇。”李晏二人跪安。
“起来吧。”李彰一笑,“妧妧快坐在朕边上来,让朕好好瞧瞧。”
李晏走了过去,乖乖地坐在边上任由李彰抚摸着自己的头。李晏不难注意到,李彰眼里全然没有唐骥的样子。大约还是在为了前几天那件事生气。
“妧妧憔悴了。”李彰最终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如今是真的长大了,要处理的事情多了,人就这样了。妧妧如今已经有十六了啊...”他眼神慢慢地暗下去,陷入深思。
李彰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到了秦暮语,原来她也已经走了十六年了。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便无端地见到了站在边上的唐骥,心里便来气了。
他开始明嘲暗讽:“怎么,驸马今日不在家中陪伴小妾了。”
唐骥拱手,虽不是真心话,却也奉承地道:“家中妾室自然没有公主重要。”
李彰眼神犀利,死死地盯着他:“看来驸马心中也是有些数的。朕还以为驸马是个空读诗书的糊涂人啊?”
李彰的步步逼近,叫唐骥不敢再说话,想着李晏为何还没有来救场。
李晏见形势不妙,上前劝阻:“父皇,您别为难驸马了。驸马待妧妧很好。”她双手去挽着李彰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撒娇,这叫李彰看得心软,不再去为难唐骥。
他拍拍李晏:“好好,父皇看在你的面子上。”
门外的公公忽然慌慌张张的进来,跪在地上:“皇上,西凉边防有报传来。”公公见屋子里一片欢乐的氛围,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皇上这几日总为朝中之事烦扰,这毕竟是公主少有的能进宫同皇上叙旧的日子。他也难得看到皇上能这般舒展眉头。
他原先也是不想进来传这话,可奈何边防之事紧迫,他又是不得不报。
李彰脸色一沉,见公公坏了气氛,并不是很高兴。
公公抬头一见皇上那一脸阴霾,便把头垂得更下去了。方才想要退下去,李晏便开口说话了。
“报吧。”
李晏原先一听是边防之事,倒也是没怎么在意,再回头一想竟然是“西凉边防之事”。谢闻昭他不就是被父皇派去了西凉吗?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莫不是他已告捷,即将折返?但见公公神色慌张,又害怕是不好的消息。纠结之间,竟然脱口而出了。
她内心不住的想要知道关于他的消息。
公公又去看了一眼李彰,李彰点点头。
“回皇上,公主。西凉兵此番重创我军,西边若干城池已经失守了。”王公公支支吾吾,“还有...”
“还有什么?”
“西边作战的谢将军和白将军...未见尸骨。”
李晏忽觉颅内遭受雷击,天地坍塌碎作落石,砸到她的心间,隐隐作痛。他挣脱开李彰的手,两步走到公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