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陪着沈氏打发走了纪氏一行人后,崔柔仪顺便留在明安居用了晚膳。

沈氏方才不知和纪夫人聊了些什么,难得和颜悦色的和崔柔仪共处一室,在饭桌上还破天荒的给崔柔仪夹了一筷子雪笋蒸鱼丝,弄的崔柔仪受宠若惊。

这几日为了和沈氏缓和关系,崔柔仪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沈氏坐下她就奉茶,沈氏净面她就绞帕,沈氏吩咐差事她不管做不做得来都是第一个响应,乖顺得活像刚进门站规矩的小媳妇。

人非草木,沈氏也不是石头心肠,耐不住崔柔仪这般水滴石穿的毅力,渐渐软化了一些,虽然面上不显,但行动间总算有了一丝丝回应。

这个结果虽然距离能给兄长们说好话吹吹风的目标还相差甚远,但崔柔仪已是十分满意了。

今日大姐姐卧病在床,崔柔仪便补上她的缺儿,用完晚膳拿出了十成十的劲头又陪着沈氏拉拉家常。

母女俩往日一个刻意避着,一个故意不理,也没有什么温馨回忆可掰扯,崔柔仪便就近拣了灯会见闻说了说,顺嘴提到:“今日纪姐姐上门来我才想起来,那日被她撞倒后回家才发现我那一对宫灯耳环丢了,不知被谁捡了这个便宜去。”

“怎么今日才说,要是被个平头百姓捡去卖到当铺换了银钱还好说,就怕落在不缺钱的别家公子哥儿手里,弄出个私相授受来就麻烦了。”

沈氏当家久了遇事总是爱往最坏处想,不仅安慰丢了贵重耳环闷闷不乐的崔柔仪,反而一开口就是忧虑责备。

崔柔仪听了心里不太高兴,把手里的一个金橘剥得七零八落的,硬着头皮提出了自己的法子:“母亲说的是,回头我请二哥帮我找找,或是去几间大当铺问问,他在外头走动比我方便多了。”

这话几乎等于糊弄,灯会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其中一多半男男女女都带着面具,崔巍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查到是谁捡了耳环。

崔柔仪这么说只是拿话儿顶在前头,少听沈氏一番刨根究底的唠叨。

好在沈氏正忙着整理一小篮瓶瓶罐罐的膏药和花露,一半是给崔培养伤用的,另一半是给生病嘴里没味儿的崔静仪的,没空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与她多追究,只淡淡道:“你呀,一有事就去烦你爹和兄长们。近来你爹躺着养伤,岑哥儿又要备考春闱,你就可着巍哥儿使唤。”

原是兄友妹恭的纯真亲情,从沈氏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一股闷得发霉的怪味,崔柔仪陪聊的热情一下被浇灭了大半,嘟囔着:“才不是呢,我、我……”

好罢,她确实太依赖父兄了,往后学着纪青君那样多多靠自己,努力改了就是了,母亲何必特意指着不放呢?

沈氏的奶母王嬷嬷见沈氏又有意无意的说崔柔仪的不是,生怕又弄出不愉快来惊动了暖阁里的崔侯爷,连忙把崔柔仪的乌云豹氅衣捧上来,提醒道:“天色渐晚了,冬夜里冷风刮得紧,二姑娘早些回去罢。这几日大姑娘不能来,夫人可就全靠二姑娘陪着解闷呢。”

这话说得很有几分水平,崔柔仪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嬷嬷,又突然想起梦里她也是助纣为虐的一份子,点点笑容立刻僵在嘴角,低着头咬着牙出去了。

崔柔仪走后,沈氏往西边的暖阁张望了一下,见崔培已然躺下入睡,还轻轻打着均匀的小呼噜,便放了心,自去躺上东间的楠木穿藤睡榻,盖上一条水绿烟缎浮光被酝酿睡意。

王嬷嬷叫单妈妈把小药篮拿下去,明日给侯爷和静仪分一分,又屏退了诸丫鬟,亲自往被子里塞了个汤婆子后,端了个瓜棱鼓凳坐在榻边给沈氏守着炭盆。

沈氏心里有事压着,睡也睡不好,直挺挺的躺了不到一会儿又坐了起来冥想片刻,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朝王嬷嬷埋怨道:“适才你也看见了,有侯爷和几个哥儿护着她,我连说她一句也不成了。都是从小姑娘过来的,她那点小把戏可瞒不过我,也就他们爷们儿几个吃她那套。”

沈氏连名字也不提,“她她她”的一连说了几句,话里莫名的夹着酸溜溜的意味。

王嬷嬷知道沈氏这是爱和闺女争风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嗔怪道:“瞧夫人说的,侯爷和哥儿都疼二姑娘难道不好?是我们二姑娘招人稀罕,怨不得老爷和哥儿都紧着她。”

沈氏自嘲的笑了笑,沉默了半晌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憾然叹道:“要是阖家上下也都这么紧着岩哥儿就好了……”

“咳。”王嬷嬷喉头滚过一口浓痰,轻咳了一声盖过了沈氏的声音。

她虽年纪大了有些耳背,但沈氏是她一手奶大的,几十年风雨护持几乎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沈氏在想什么她无一不晓,但是千万不能让旁人听见。

王嬷嬷是人堆里熬出来的老树精,沈氏钻不出这牛角尖,可她全看得明白:崔侯爷可以毫无顾忌的宠爱二姑娘,哪怕远甚过三个哥儿也不要紧,但在这个府里三哥儿崔岩却永远不能越过他的大哥崔岑。

“夫人您打小也是极聪明的,如何看不懂呢?二姑娘

最新小说: 妻子的复仇 别作,总裁人设要崩 穿越从未来到古代 红楼之富贵闲人 病树枝头又逢春 被夺灵根后,前夫哭着求我原谅 婚缠,我的霸道总裁 强宠前妻:老婆大人好诱人 大剩,竹马相许要不要 总裁的蜜爱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