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2 / 2)

,就连秋山书院的女子们进学都是为了嫁个好人家,这些乡里村间的女子家里,更会觉着,女子念书没多大用,是赔本买卖。”

“小姐……你看得这么清楚,还如此执着作甚?”

“总要有人做出改变。你看我,即便真的一无所有了,我去做织锦画师,去卖字画,或者去做女先生,总能谋个生计。这些道理,村民们一时半会儿听不进去。他们都只看眼前。”

“那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家访。先去花儿家看看,再去小雨甜家。”

“村头那家只有一个闺女的雨甜家么?”

“嗯,她家爹妈是疼惜娃的,只是碍着义塾里没有别的女娃,怕小雨甜在义塾受欺负,或是村里人议论。花儿是个有决断的孩子,她一心想要念书,这几日应也同家里说通了。”

“咱们在两家都说另一家应下了,先让这两个女娃进义塾再说。”

从雨甜家出来时,已是夕阳西下。山头上的云彩红红紫紫,如焚如烧,村舍和田野都度上柔软的霞光。

含辞和霜月一前一后走着,霜月欢喜得像个孩子,“太好了,义塾终于有女学子了。”

翌日卯正,枫林村义塾已响起朗朗读书声。

义塾已经过一番修葺,内外墙都重新加固过,窗户和门也换了新的,屋内的桌椅也将那朽坏的扔去,换了一批新的,文房四宝等物也拣着实惠好用的采买足了。虽然依旧是个茅屋,却比先前的破败光景好了数倍。

学子们也一个个精神抖擞,他们都从未见过女先生,如今是秋山书院的女先生亲自来教习他们,一个个在功课上也比往常上心许多,偶有几个调皮捣蛋的,见说话柔声细语的女先生教训起学生来竟也拿戒尺动真格,顿时收敛不少,倒不是真怕挨板子,而是女先生除了打板子,还要去家里“坐坐”,这“坐坐”可不得了,往往走后爹妈都会狠狠收拾他们。

义塾的新气象不仅仅在房屋摆设上,也在教习内容上,二十多个学子年龄并不一致,过去李先生精力有限,学子们多是一同听讲,往往有大些的学子学着重复的内容,小些的学子却学着吃不透的艰涩内容,有些年纪大些或是悟性好些的学子,便会自行向李先生请教,私下再去用功。如今含辞教习一段时日,对各个学子的学问深浅摸透,便将学子们编了不同的组,分组因材施教。

今日又有个新的不同,便是真的有女娃来义塾上学了,这在枫林村可是新鲜事。

两个女孩子坐在教舍的最后一排,是她们自己向含辞要求的,即便如此,那些男孩子们还是忍不住纷纷探头往后张望。女孩子们第一日上课,还不认得字,含辞让她们尽量跟着朗诵,两个女孩子也学其他学子的模样,盯着手中的书,耳朵拼命听着先生念的课文,鹦鹉学舌般囫囵复述。

下学后,含辞自是把两个女孩子留下单独教习。两个孩子兵荒马乱地过了一日,挫败感大于新鲜感,先前那股子求学的热切也减了几分,留堂时便显出了几份沮丧。

含辞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拿了几张字帖过来,分别是蒙学时和在义塾学了一年后写的字。

“花儿、雨甜,还记得我今日教你们写的名字么?”

“记得,只是我写得不好。”花儿抢先说道。

“你们看这几张字帖,别的学子一开始也和你们一般,你们再看看他们上学一年后写的。”

两个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字帖,花儿忍不住伸手摩挲着一张写得工工整整的字帖道:“这字写的真好,若是我也能写成这样就好了。”

“只要勤加练习,一年后你也能写成这样,说不定写得更好。”含辞微笑着鼓励。

两个孩子备受鼓舞,一人拿着一张自己写得最好的名字,准备回家给爹妈看。

看着两个孩子手拉着手欢欣地离去,立在门口的含辞不由得笑了,顺便背起手捶了几下后腰。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几个月含辞忙得脚不沾地,李画师时常来探云嬷嬷,义塾便多个帮手。

在花儿能一口气背下《千字文》,雨甜也能一丝不抖地写下一满张字帖时,义塾的后排已坐满两排女学子。

含辞的义举在枫林村被村民交口称赞,起先并未对此事发表意见的里长,见含辞如此兢兢业业且不计回报,便自作主张将含辞义举上报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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