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莫怒,”安定王朱沐恩仍是豪不在意的淡漠,“眼疾时有反复,有时轻些,有时重些,今日日光较强,会格外酸痛一些,视物不太清,太医们也说要想完全复原,总得三年两载,但于日常生活无碍,请皇兄安心,只是。。。”
“去,叫随行太医来!你且不要再想上前线的事,先把眼晴安心治好为上。你,传旨内阁票拟,令戚继光领骁勇将军令,给他十五万兵马,五月为期,速速平倭,中秋之前,朕要他凯旋回京复旨。快去!”皇上急声之下,内监们乱作一团,传太医地传太医,传旨得传旨。
再一个时辰之后,朱沐恩被内侍送至偏厅,内侍总领带着身后的小内监,将一个硕大的木质礼盒交给谢管家,再将他们一行送至门口,早有行馆马车在此迎侯,才行礼后离去。
登上马车,谢仪景端着手里的硕大礼盒欣喜不已:
“王爷,这是皇上的赏赐?”
“嗯。”朱沐恩漫应一声,眼光飘忽看向敞着的车窗外。
这份量不轻不重,似乎不像金银,难道是其它宝物?谢仪景心中暗忖,憋了又憋,终于还是小心开口了:
“王爷,皇上赏得这是?”
朱沐恩轻咳一声,
“你打开便知。”
清规看王爷眼色飘乎,像是…心虚之色?正自纳闷,再看他老爹已把木盒打开:
“这是…药草?”声音从极度兴奋急转之下,声调都变了。
一包包药包整整齐齐码在木盒之中,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王爷,皇上知您眼疾未愈了?”从这药量上来看,难道王爷的眼睛比他自己说得要严重?
“眼疾,王爷,您的眼睛?”谢仪景刚受到一个打击,现在又来一个,他这把老骨头怕是难以承受哇。
“稍安。”朱沐恩以眼神制止他再呱噪,干脆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回到溪头别苑,已有属下来报,杭州知州已拿住假当之人,现已羁押在侧候审。
当那假当之人被扭送至偏厅时,谢仪景大喝一声:
“竟然是你,贾先生!”
“谢,谢管家~”留着山羊须的瘦弱文人被压跪在地上,看到谢仪景狼狈地扭头躲闪。
清规讶道:
“爹,你认识此人?”
“他是府中雇请的为世子调琴的工匠,又通些音律,擅学鸟鸣兽吼,惟妙惟肖,世子爱与他玩耍。去年曾在府中呆过五六日,王爷一年有余未回府,所以不认得。”谢仪景再转向贾先生:“你说你家中高堂病逝,要返乡居住,我还赠了你五两银做返乡之资,你竟然,竟然假造世子随身至宝典当,你,你,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贾先生连连叩首,从怀中哆哆嗦嗦取出一张银票:
“王爷,王爷恕罪,小人原是做来哄世子玩儿的,后来发现连世子也不易分真假,返乡之后动了贪念,当纹银三百两,我分文未动,都在这里,请王爷饶恕小人一时鬼迷心窍。”
清规呵问:
“你何时返乡?”
“腊,腊月返乡,小人记得过完腊八动得身,杭州是我祖籍,赶在小年之前到得家中。过完十五,当铺开市,我一时起贪念,才犯下错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
世子春节后才离家,那看来和此事并无关联?只是这下寻找世子的线索又断了。
清规忧心地看王爷一眼,看他眼色即了,挥一挥手:
“拖下去,法办。”
两个拖人进来的属下立刻拖人出去,那张银票飞在空中,又轻飘飘落在地上,谢仪景奔过去捡起,
“王爷,这银票怎么处置?”
“什么银票?”
“就这二百两啊,刚刚那人落下的这张银票。。。“
朱沐恩并未理他,起身就要离开。
王爷…唔唔”清规捂住他爹的嘴,制止他的傻爹继续说下去,再甩甩手,急步跟上朱沐恩,朝外走去。
留下谢仪景在原地傻眼,他心中白月光一样的王爷啊,竟要扣下这区区二百两银?这算不算白玉蒙尘?
呸呸,还是他无用,管家无方,竟让堂堂王爷为了银子费心,捏着银票的谢仪景一时喜一时忧,脸上表情非常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