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懂，感慨道：“江家的事，多亏他们从中斡旋，若有机会，该当面致意才好。”
家族支离破碎，想起便难受。他站起来，怅然一叹，说：“夜深了，早些歇着吧。”
他拉开门，快步走到院墙那，翻走了。
春秧跟到门口，看着他离开，回头说：“他看起来挺难过的，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家的事……”
那时候爹还没出生，怪不到他们头上，但春生是她的家人，她会跟着难受。
“不要紧的，他是男人，要学会承受。”
春秧无奈地点头。
朝政离他们很远，可是又处处影响着他们。
齐椿走到她面前，揽住她往自己身上贴，她自觉抱住。他腾出手，把门又阖上。
“他是个好哥哥，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我。”
齐椿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搭在她肩头，撑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是怎么想的？”
“啊？”她回了神，马上答，“就算他改了姓，在我心里，他还是我哥。”
“不，我是说……乔夏那些话。春秧，我……”
她仰头，认认真真地回望他。
“最早我确实是因为想念妹妹才移情在你身上，你很乖，爱笑，很热情，是最好的女孩儿。”
她嘿嘿笑起来，说着俏皮话：“淘气的时候，你没看见。”
被打岔，齐椿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踮脚靠近，主动问：“那一次你回来……”
她在他胳膊上抓抠了两下，努力回想，而后接着说：“送机关竹虫那年，你本来想和我说什么？我洗完澡出来，你站在灯下，看起来有话要对我说。”
“嗯。”他摇头，上身前倾，缓缓说，“那时我想说：请你慢慢长大，等着我回来迎娶。”
春秧脸红，忍着羞涩继续问：“去年你生辰，你说有件事想做，但又不肯说。那是什么？”
他垂眸，专注地盯着目标，捧着她的脸，第一次放开所有顾忌，把去年想做的事，认认真真补上了。
这个答案，既回答了她的提问，也解了乔夏的挑拨。
春秧的嘴是甜的，心也是甜的，脑子乱糟糟的。
他退开，道歉，再轻轻落下一吻，退开，沉声说：“那时你还小，我就对你起了心思，不该?。”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没人会对妹妹这样做。
“哦。”
齐椿看着她这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跟着笑，但很快变脸。
“怎么了？”
“大事来了！”
齐椿松了口气。这事早有经验：翻柜子，找出云绒纸和换洗衣衫，送到屏风后。
他解下腰间的系带，放在桌上，提醒她：“你别跟，到里边去，我去打水来。”
“大事”是紧急要务，来不及生火烧水，好在勤学苦练的功夫有点儿用，能随时供应热水，还能暖肚子缓解不适。
“大事”当前，满脑子旖旎烟消云散，只剩了老母亲般的细碎叮嘱：“不要沾生冷，不要碰凉水，瓜是寒的，过几日再吃。明早我去挑只老母鸡回来炖汤，多少喝两口。”
“嗯，我听你的。”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他还是不放心，非要将带子系上。两头都是磐石结，轻易解不开。带子是金刚丝?治成的，刀剑割不断。
紧挨着师兄，她十分安心，小腹暖暖的，十分舒服，很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