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照从前那样,膝头碰膝头一起练心法。
头顶有响动,春秧睁眼,瞧见他伸手引鸽子落在胳膊上。
鸽子脚上有一个细细的小卷,他小心翼翼展开,看完就将它撕碎了。
春秧眼巴巴地看着。他垂眸片刻,告诉她:“我要去办件事,很快回来,你去驿馆待着,别在这淋雨。”
“要下雨了吗?啊不对,你是要去做什么,我能一起去吗?”
齐椿笑笑,告诉她:“去办件小事,离这有八九十里,来去辛苦,下回再带你。”
春秧跟着他站起来,心里默默算着数:一来一去,将近两百里。
“师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去做那些事吧,先前耽误了那么久,如今……既然那儿有两个武功高强的跟着,想必杀手也占不到便宜去。你别担心我,我会见机行事的。”
齐椿用手盖住她额头,垂头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随即放开手,笑道:“我知道不会有太大凶险,可我舍不得走开,想要一直看得到你,赶一赶路算不得什么。”
没有被直接亲到,春秧依旧红了脸,她想说点什么,羞怯让她忘了要怎么说。
齐椿恋恋不舍地抬手摸摸她左脸,哄道:“乖,去驿馆歇着,让他们给你找房间,不能白干活。”
春秧皱皱鼻子,故意说:“每回都是这边脸,不公道!”
齐椿笑着换手,“公道”地抚抚她右脸,说:“是我不好,下回不敢了。快去吧,我看着你走。”
春秧慢慢地走了两小步,回头看他。他朝她笑,她一时激动,又冲回来,抱住他的腰腻一会。
他摸摸她后脑勺,哄道:“快去吧,就要下雨了。”
“那你怎么办?”
从前哄她是衣衫料子好,实则是他自己悄悄烘干了!
“不要紧的。”他为了让她安心,指着远处的马说,“那儿淋不到雨,让它待在那,等我回来再说。”
“不骑马去吗?”
“太慢了。”
“喔!”
差点忘了,师兄的轻功比她的要好太多。不能耽误他办事,她狠心松开手,埋头往坡下冲,到了官道上再回头朝他摇手。
回到驿馆,解差欲言又止,她假装没看见,只说:“烦请大人帮忙问问,还有没有闲置的屋子,柴房也行。”
解差看向里边的馆夫,不太客气地说:“送他去上房。”
老规矩是官小的要给官大的让房,从来没有犯人住上房,官员还得回避的。但上头是这么吩咐的,馆夫只能照办,恭恭敬敬地迎去后院楼上,还不忘叮嘱马夫把马牵进来喂食刷洗。
上房干干净净,还有书案桌椅,桌上有茶盘,杯壶齐全,旁边还有一碟子点心。
春秧什么都没碰,梳洗一番就躺下。很快,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师兄到哪了?希望一切顺利。
他没回来,她睡不着,翻来翻去好一阵,干脆爬起来,坐到窗边。这里装的是推拉窗,她一推开,隔壁就伸出个脑袋。
“春秧,咱们说会话。”
谁跟你咱们了!
她立马把窗拉回来,关紧了。
她重新躺好,抬手盖在额头上,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句“我舍不得走开,想要一直看得到你”。
秋雨带来的凉爽太舒畅,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醒来,雨已经停了,她一坐起来就闻到了花香。
为了方便找他,她抹了那个药,轻易就找到了芬芳所在。
一推窗,芙蓉花就会掉下去,那会辜负他的心意。她走到门那边,开门,翻上屋顶,打算绕到窗外去拿。只是她一见到屋顶上的黑影,就把花忘了个干净。
她笑着冲过去,齐椿朝她摇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点头,伸手去牵他。
底下有声音传来。
“姜维,快上去看看,赶紧的!她要有点什么,你全家都得死!”
春秧翻了个白眼,齐椿无声笑笑,在她眉心一点,松手跳开。
姜维很快翻了上来,春秧坐在屋脊上望天,转头看向他,淡淡地说:“屋里闷,不如外边凉快,我出来坐坐。”
姜维就是那个方头鞋解差,他并没有听到有另一个人的声响,但他同样起了疑心,向前一步,拧眉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问他去。”春秧想了想,又说,“要是有人在驿馆动手脚,比方说往水里下个毒。”
“这个不劳操心。”
下边传来一声咳,他只好接着说:“用银针,还有人试吃。”
这是宫里的做派,拿人命去填,春秧实在不认同。褚懂的命是命,别人的也是。
她说:“要是慢慢发作的毒药呢,怎么防?我听说这天下能要人命的毒药有成百上千种,未必个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