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你!”褚懂指着他鼻子,恼道,“你想挨板子还是等着红烙铁?”
鲁源眼都不眨一下,任他叫嚣。
褚懂气过又沮丧,殿外仍有不少人伺候,他就往僻静处走。到了外边,他随便找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拍拍旁边,示意鲁源也来坐。
鲁源坐了。
褚懂用手搓着脸,伤心地说:“出来这么些天,我可想她了。我留的信,她一个字也没回,我写了一摞信捎回去,她一封也没回。”
鲁源无情地戳穿他:“白日里踢毽子,你笑得最大声。”
褚懂恼道:“连你也这样想我?你瞎呀,你进宫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她是要出家的,我能跟个小尼姑有什么?她还小,惦记这些小玩意,我陪她散散闷而已。你们想的也太龌龊了吧?”
鲁源撇撇嘴,讥讽道:“她是你生的你养的,需要你贴心照顾着?这宫里这么多人,找不出一个会踢毽子的,非得是你不可?”
褚懂脸色一僵,见他似乎还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忙抢着说:“在娘娘跟前,她常替我说好话,我欠她人情,不还不自在。”
鲁源又撇嘴,起身要走。
褚懂一把拽住他,小声求:“别走啊,再说一会话。”
鲁源知道自己在宫里这些时日一路顺畅,全靠他打点,为了报这个恩,只好回头坐下。
“我跟你说个为难事,你替我参详参详。”
鲁源重新站起,四下看了看,又仔细听了会,这才沉声开口:“说!”
褚懂跟着压低了声,贴着他悄悄地说:“良辰姑姑跟我说,要是娘娘那里实在说不通,就叫我去求娶郝妹妹。良辰姑姑说郝妹妹……你这什么意思,先听我说完行不行?郝妹妹出家这事,她家里阻拦,难成。我娶她回来装个样子,她在家安心拜她的佛,我给她遮掩。我再将春秧娶回来,有她在上边挡着,别人就不会挑春秧的刺。你放心,我只和春秧好,郝妹妹好性儿,从不计较,她从小在宫里长大,规矩那些没问题,大场面应付得过去,春秧省事省心。”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往回走。
鲁源叹了一声,往另一面去。
入夜来访,郝妹妹一如既往地纵着,放下木鱼起身待客。
褚懂抓抓手,迫不及待把这好主意告诉了她,见她沉默不语,就说:“我知道委屈了你,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郝歠菽幽幽地叹了一声,提醒他:“皇上不会允的,你早些歇了这心思。”
这个确实难,褚懂皱眉,心急说服她,随即故作轻松道:“你放心,皇上的心思我懂,我知道要怎么求他。”
郝歠菽看着他,为难地摇头,红着眼眶说:“这个法子不好。”
“这话怎么说,你不愿意吗?”
她又摇头,转过身去,抬手拨了拨烛台,突然下逐客令:“你走吧,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褚懂一听这话更急了,绕到她前边,瞧见她满脸泪水,惊道:“怎么了?你不愿意那就算了,犯不着哭啊!”
哭得他心烦又愧疚。
“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总是那么热情、有趣,跟这里动不动就要教训的人完全不一样。可你一来京城就只提春秧,你心有所属,我不想嫁给别人,干脆把小时候的顽话做实了。如今有了机会,我想试试,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怎么样都好。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春秧,我不介意,你将她娶回来,我们不分大小,亲姐妹似的处,和和睦睦。你只想和她在一起,那你就陪着她,偶尔让我看一眼就好,我有菩萨作陪,并不寂寞。宫里这些麻烦事,我来应对,她只要留在府里,好好照顾你就行,这样一想,岂不是两全其美?懂哥哥,这样的美梦,我做过很多次,可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那会让她伤心,让她家人失脸面,因此我宁可躲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