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我何尝愿意背井离乡,欺瞒坑骗来做这个千马万屁。我的不得已,是我的命,不是伤害你们的理由。秀荣,你最是慈悲,我求你……求你可怜可怜我。在我心里,我只有你,只有春秧这两个家人,加上春生也不过三个。京里那些,只是摆不脱的责任,我与他们,早没了牵挂。倘若你们丢下我不要,我就真成了孤魂野鬼!”
“我问你,你几时成的亲?”
他为难,她闭目不语。他忙说:“爹娘以死相逼,我不得不认下……”
“那妾也是她们逼你的?”
那是为了气张家故意冒认的。
粟骞迟疑的这会,李秀荣已是万念俱灰——她这辈子,虽出身不怎么样,仗着爹的宠爱,心高气傲,但终究是活成了一个笑话。她以为她是悍柔得宜的好妻,有一个和睦融洽的好家,然而这一切都是编出来的故事,唱罢就散了场。
她不想多看他一眼,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翻身对着里侧。
春秧听得心惊肉跳,跌坐在床边,垂头问他:“宋六爷不是扮的,粟先生才是,对不对?”
“我只想做粟鸿飞!”
春秧爱怜地抚抚母亲惨白的手,替她问:“所以我们成了什么?他们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任你们拿捏的外室和野种吗?哼,这世间还是有王法的吧,《大闳律》里难道没有骗婚这一条?”
粟骞急道:“没有的事。那时她们逼得急,我造一份户籍递出去,那面写的是李秀兰和宋嘉禾,与你们没有任何干系。粟骞的身份,是真真实实的,你娘是我粟骞明媒正娶的妻,你是我粟骞嫡亲的血脉,是唯一的孩子。春秧,京里那个,不是我想娶的,也不是我迎娶回来的,那时我还在五百里之外的长青山上学功夫。秀荣,我与宋毅温同胞同胎,从前长相相差无几,是他代为迎亲,也是他……嘉尔、嘉瓜都是他的骨肉,与我无关。”
没人接话,他早已乱了心、慌了神,为了替自己求情,絮絮叨叨地说起他做的补救。
“她们突然送那老太婆来为难你,我苦于不能揭穿,只能暂且认下。但这个仇必须报,所以我谎称春生是我在外荒唐留下的孩子,随便报了个生辰八字,占了长子名号。”
“我写了信去布置,京里闲言四起,那位通奸的事,是个人都在传。”
“她们……”
李秀荣想起了那个糟心故事里被卖的老五老六,不由得生出了一分心疼。她厌恶地甩开这念头,吼道:“出去!赶紧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