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这山庄的人讲究个野趣,没有特意造个梅林,仅有几株老梅,上下错落。
瘦雪挑了枝含苞待放、长势极好的梅花折下来,打发小丫头送回去插瓶。
春秧虽喜欢,却不舍得折取。
林南望似看出她心思,笑道:“好久没动笔了,回头我画一幅给你。”
“多谢姐姐。”
她有时叫南望,有时叫姐姐,林南望都不在意,柔声说:“前头你生辰,本该亲自到贺,不巧家里有事,没出得来,还请你……”
“哪的话,姐姐送的那些书,我都喜欢,姐姐的心意,我知道的。南生姑娘送的荷包,我也喜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林南望笑笑,说:“你时常记挂着我们,有好吃的,好玩的,一刻不忘,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
春秧抬手,捏了一小团雪送进嘴里,眯着眼睛尝了尝,而后张大眼睛告诉她:“果然近香者芳,这雪比别处的更好吃。”
林南望抬手,她忙阻止:“姐姐别试,冰的,对牙齿和肚子都不好。我们糙惯了,脏的凉的都行。”
林南望又被她逗笑。
“歇够了,我们再往上吧,看样子还有雪要下,到时再到池子里泡一泡。”
“好。”
来时马车已经绕着圈子上到半山腰,山庄离山顶算不得远,因此这样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顶。
山顶更冷,扫雪的仆妇劝道:“姑娘们早些下去吧,一会又有风雪到。”
林南望指着远处说:“我们到那边走走,过后就下山,可否?”
仆妇皱眉道:“那边少有人去,姑娘还是……”
春秧帮腔:“我们只在路上走走,不往林子里去。”
仆妇仍旧为难,再劝:“那边的路不如这边的好。”
林南望兴致大减,叹道:“那算了。”
春秧就说:“你看,那个大石头有些意思,我们上那边去,远远地看看吧。”
仆妇又追着提醒:“那边没护栏。”
春秧保证:“我们不往边沿去,只在石板中央站站。”
这块巨石立在山顶上,不知是怎么来的。石头顶上很平,春秧借力跳上去,再转身拉林南望。姑娘家拎着裙子高抬腿往上迈,很不雅观,滴露脸色很不好,林南望却很高兴,和春秧肩并肩站着,一起俯瞰山下风光。
山顶风大,春秧听到她又咳嗽,就劝她下去。
两人走另一条路下山,落在最后的瘦雪指着远处说:“那有一处吊桥,好似有茶花呢。”
这桥的位置隐蔽,方才在山顶没瞧见,下来时没留神也瞧不见。林南望掉头往上走几步,站在她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瞧见了吊桥。
春秧知道她没尽兴,就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
这条小路上没积雪,想是仆妇们猜到有人会往这边来,早早地清扫了。
还没过桥,路边已有了些开得正好的茶花,反倒是桥附近的树,连个花骨朵都没有。且越走近,风里的寒意越浓。
春秧走在前边,扶着桥柱往下看。底下有一条奔流的山溪,桥的正下方是一个碧青的水潭,因为离地高,光是这样去看,就让人晕眩。
林南望才瞟一眼就心惊,拉了她一把,提醒道:“这么高呢,小心些。”
春秧找她商量:“看着有些吓人,走还是不走?”
林南望知道她胆大,这是问自己呢,笑道:“头一次碰上,想试试。”
“好。”
吊桥上的板密密实实,两侧都拉了绳网,只要不垂头去看,倒也走得安心。顺利走到一半,她们听到后边有人喊“姐姐”。
春秧回头一看,是林南生,她换了衣裳,和她姐姐一样的穿着,正朝她们走来,后边还跟着两个丫头。
桥上站着的人数从五个变成了八个,春秧能感觉到桥的晃动增大了许多,忙说:“我们快过去。”
有大风吹来,单薄的吊桥开始晃荡,林南生也慌,听到后边有嘎吱声,她不敢转身,抓着绳子快速往前走。
姑娘们加快了步子,前边的秀樾吓慌了神,两腿发直,提不动。林南望呵斥了也不管用,人全堵在了一块。
春秧提醒:“姐姐先走,我来背她。”
瘦雪和滴露一左一右搀住林南望在前,春秧背着秀樾在中间,林南生也在丫头的护卫下,仓促赶到了她后方。
又是一阵大风,有人尖叫,春秧也慌,她可以施展轻功快速赶过去,但那样会吓坏了被留下的她们。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劝:“别挤在一块,不要慌,脚步稳一点,不要停,快走。”
惊慌下的理智,被这大风刮得所剩无几。
秀樾软瘫像烂泥,这样的身体,比先前更沉,春秧力气不如春生,自觉扛不了多久。前边的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