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出府,走到哪跟到哪。”
乔夏伸着脖子凑热闹,说:“还记得小时候补砖那会的事吗?我正好奇他们便溺如何解决,那个高高瘦瘦的人告诉我:他们不等尿胀了才去,什么时候有机会什么时候解手。轮值的时候,少喝水,少吃东西,减少次数。”
春秧又笑,说:“果然厉害!”
褚懂嘿嘿得意,春秧问:“能一路跟着人又不易被察觉,轻功一定了得。有时出不来,你找他们教教你呗。你的剑法精妙,出招能再快一些的话,就更厉害了。”
“对啊!”褚懂哈哈两声,又说,“乔师傅说我这么厉害,他教不了,我正要张贴寻个好师傅呢。”
春秧又提醒道:“我爹说那位裴先生是高手,何必舍近求远?”
褚懂叹道:“小时候就求过,他不肯,如今更不得行了,他带着褚郝呢。”
春秧仔细回想了一下,皱眉道:“小郡王学过武吗?看着不像啊,瘦瘦弱弱的,像是会被风吹起来似的。”
“哈哈,你说的没错,这人属风筝,一吹就跑。”
春生劝他:“你没个亲兄弟,他虽是叔叔,年纪上还要小一些。你不妨大度些,和他交好,好过与之为敌。”
褚懂叹气,回头瞧瞧,见店家到外头泼水去了,压着声说:“他想当王爷呢,嫌我们一家子碍事。他不长个,那是因为心眼太多,全长这块去了。每回我去见王爷,他或是早就等着,或是匆匆赶来,必定要在王爷跟前显摆他读的文章多。气死老子了!”
春秧笑道:“何苦来呢?他读书的时候多,所以会的多一点,将来未必赶不上。但有一条,他是拍马也赶不上你的。”
褚懂趴在桌上追问:“你快说,是哪一条?”
他靠得太近,春秧抓了哥哥的手,拿它杵在褚懂脑门上,推开,再将手原路送回。
春生懂了,提醒道:“说话时不要凑这么近,牙洞吓人。”
褚懂尴尬,他们都换完了牙,只有他还剩一个洞没长起来。
春秧帮着描补:“慢有慢的好处,颗颗整齐,实在难得。”
那是!
褚懂把腰板挺直了,催道:“你还没说是哪一条呢,总不是牙生得好吧?”
三人一齐笑,他自己也乐了。
春秧端起茶喝一口,慢悠悠地说:“我听说他那是胎里不足,再精心保养,也赶不上你的好体魄。美意延年,恼来怒去的,折了自己的寿,岂不是如了别人的意?”
褚懂眨着眼,没说话。春秧又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么多年了,还没得逞,可见王爷再疼他,到底知道分寸。”
褚懂点头,说:“我这个爷爷,我知道,虽说有点偏心眼,但是个爱讲道理的。只是,你上回提醒得对,我爹再这么混账下去,迟早要出事。不怕对手狠,就怕家人扯后腿啊!”
乔夏一听,拍着胸脯说:“你不是说他窝在黄鹂巷嘛,咱们蒙个面,跑过去吓一吓,说不定就回去了。”
褚懂扶着桌子大笑,等到店家再次走出去了,他才说:“没用的。据说我亲祖母还在世的时候,为了逼他上进,曾用铁链子将他锁在书房里。先生们一开讲,他呼噜打得震天响。先生们一停嘴,他就醒了。不放他出去,他不吵不闹,不吃不喝,安安静静待着,以死相逼。”
春生叹道:“这样的事,拼的是谁心狠。你祖母疼孩子,狠不过他,只好由他去了,是不是?”
“对啊,他有一幅好皮相,生来招人疼,太后娘娘至今还惦记呢。”
乔夏酸溜溜地说:“长得好不算什么,难得是命这样好,我也盼着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不必学文,不必练武,只管吃喝玩乐,有花不完的钱,还有人护着,多好啊!”
褚懂戳破他美梦:“好个屁,你看我。后日就出不来了,早起‘诛锄骨肉,屠劓忠良’,午后‘亡国被弑者八’。我不明白,读这些史啊史的,究竟有什么用。一朝百来万字,读完了,屎都拉不出。”
好好的,说起屁啊屎的,惹得他们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