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春秧的主意,她拜托爹找那匠人多打几个,到时候他们陪三春在院里一块玩,让她觉得这只是个玩意而已。
“有我的吗?”
本来没有,如今看来必须有。春秧随意点头,问林南望:“你想玩吗?”
林南望挺有兴致的,但她知道身边这些人不会允许,只得摇头,说:“怕是没得空闲了。”
春秧早看出来了,这滴露说是丫头,实则跟个大总管似的,时刻盯着她们的言行。
“我们来玩摸底子吧?”
“怎么玩?”
褚懂比林南望的兴致更高,刚坐下又站起来,急急地说:“玩,算我一个。”
春生肩负着扇风的大任,戳乔夏,乔夏跑去书房取了纸笔来。
春秧解释道:“给你块宝石,你想想可以藏在哪儿,不必真放,写在纸上。我们挨个来猜,本来一人只有一次机会,今儿人少,干脆猜两轮。猜对了就算赢,都没猜对,那是庄家胜,记一个数。全轮完了,一个也没有的,要受罚,替大家斟茶倒水,或是说笑取乐。”
本来的玩法更闹腾,有眼线在,不合适,只能改斯文一点。
这便是猜心术了,林南望了然地点头,说:“好,就从你这开始吧,我最后一个猜,先学一学,看看究竟要怎样才能赢。”
春秧拿着叶筋笔?,朝屋里环视一周,用手掩着,飞快地写字。她一面写一面提点:“未必要藏在看过的地方,也可以就安在方才停住的地方,好叫人摸不着头脑。写字也要虚虚实实,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褚懂刚要抢着说是柜子顶,听完这话,不由得怀疑起先前的猜想来。
春秧的隔壁是春生,乔夏紧挨着春生,叹道:“春秧最会,我藏哪,她回回能中。”
春秧落笔,对春生说:“请。”
“花瓶里。”
春秧摇头,乔夏在屋里来来回回看,到底没头绪,只好胡乱猜一个:“柜子顶上。”
春秧再摇头,褚懂暗自庆幸,但下一个就是他,虽说乔夏帮他去掉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可他也没有正确的呀!
他努力回想小时候的情形,灵光一闪,答:“茶叶罐。”
春秧又摇头,笑眯眯地看向林南望,提醒道:“不必说出来,指了也算。”
林南望笑着指了,指的正是动来动去的三春。
春秧挪开手,把纸上的字亮给他们看,果然是三春。
褚懂懊恼道:“我也想到了这个,只是先前有说是什么地方,我想着人不能是地方,就不敢答了。”
在场的人知道他有这么个好胜的顽固性子,没忍心戳穿他,只笑着开始下一轮。
家里的布置,春生再熟悉不过,不必重看,手一挡,飞快地写完了。看那手势,应当是两个字,但乔夏不敢猜两个的。春生最听他妹妹的话,春秧说要虚虚实实,他肯定要照办的。
他仰头看着房顶,又撇头看向房里那些瓶瓶罐罐,答:“竹笔筒。”
褚懂答得飞快:“花瓶!”
春生瞪大了眼珠子,老实翻了答案给大家看。
褚懂哈哈大笑,乔夏趁这会,写了自己的题,催道:“快猜。”
啊?
得意忘形,错失良机。这会再去瞧乔夏的脸,已经看不出什么了。褚懂只能胡乱答:“柜子下。”
乔夏做着鬼脸摇头,林南望不磨蹭,当即答道:“青松图后。”
乔夏抓抓头,说:“不是。”
春秧答:“画轴里。”
乔夏懊恼地哀嚎,将纸笔往褚懂那儿递。
春秧说:“这题算南望的,她答了画,就是她对。”
林南望问:“只要是这一块,就算对吗?”
“对,不大的物件都这样,柜子除外!”
褚懂已经写好了自己的,讨好地凑到林南望面前,说,“我的好猜多了。”
林南望不看他,随口说:“你。”
褚懂大笑着挪开手,说:“猜对了,哈哈,南望姐姐,你果然是最聪明的。”
林南望没笑,把纸笔拿过来,几乎看不出动静地写好了,平平静静地看着春秧。春秧说:“我还没想好,跳过,春生,你先猜吧。”
褚懂站起来嚷:“怎么能这样?”
乔夏代答:“她自愿丢掉一次机会,你多了赢的可能,有什么不能的?”
对喔。褚懂坐好,看春生和乔夏都猜错了,立马答:“那假船。”
林南望看向春秧,春秧用手指点点桌面。林南望笑着拿起纸给大家看,说:“没说不许灯下黑吧?”
要受罚的是乔夏和春生,乔夏抢了先,一个人演了一出吵架的戏,一会是市井老妇,一会是落魄书生,把胡搅蛮缠和有口难言都扮得活灵活现。
大家都笑,就连滴露都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