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原公子最近似乎不很忙,姚莫错发现他一日三餐和午休都会回来,两人见面说话都多起来,她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整天泡在配殿里捣鼓自己的小爱好,他只要回来就揪着她陪伴左右。
行吧,和建原公子在一起她也有说不完的话,最近她又喜欢上刻章,和他讨论各种章饰纹路,他往往还能对她有所点播。
只是他从不提及外面的事,林破羽也很久没来回话,不知她唯一的一笔投资是否能扭亏为盈?建原公子至今没有松口弟弟学建屋的请托,不过姚莫错也不似起初那样上心,顺其自然好了,便把这些都丢到脑后。
建原公子分明不愿让她整日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开始给她分派一些府里的事情,今天算账,明天准备东西,后天整理库房的,她心里默念“我能要求涨薪吗?”
这日朱丹一早领了四人进来院中,说刚刚府里起的一件纠纷,建原公子让送来请夫人处理。
姚莫错隔帘坐在屋中,看着外面跪着的四人,她嘬着嘴,她不想处理纠纷啊,不想!回头一定问问他,最近府里是缺人手吗?为什么事情一样接一样地抛过来!
忽然她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他最近闲得很,总往内宅跑,原来是把事情推给她,他自己偷闲!
姚莫错拧着眉头让四人起身,每人先自陈前情。
先说话的是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见过夫人,小人名叫常喜,是府邸里负责器具管理的管事,今早田妈干活时损坏一套名贵的茶具,小人要依例惩处她,没想到她刁钻撒泼不服管教,竟闹起来,这才扰了夫人,请夫人将她们交与小人处置,小人怎敢再惊扰夫人清净!”
姚莫错没甚好心情,懒懒地道:“你既说依例,那旧例里这种情况如何处罚?”
常喜:“因茶器名贵,田妈当受杖责二十板。”
姚莫错醒了醒神:“被打碎的茶具呢?”她好奇怎样的茶具值二十板子?开始细细回想自己有没有弄坏府里什么值钱东西,如果建原公子秋后算账追究起来,她赔不赔得起?
朱丹捧了个大盒子过来,里面装着一壶八盏整套茶具,有一个杯盏沿一条平滑的线齐齐裂开一分为二,其余完好无损。茶具看着果然精美。
姚莫错撇撇嘴,定是这田妈也觉得惩罚太重不认账,且听她怎么说,便问:“田妈,你有什么缘由说来听听?”
一个中年妇人哈了哈腰,她一身粗布衣服,手脸粗糙,当即大声道:“我冤枉夫人,这盒子自从交给我,我就没打开过,里面是好是坏都不关我的事。纯是常喜栽赃,他前阵子要给我姑娘说媒,要我姑娘嫁一个不成器的浪荡子,我没同意,然后就百般刁难我们娘俩,今天更是找这由头逼迫我们,他刚才亲口对我说我若同意婚事这事好商量,他这是要逼我把姑娘往火坑里推,万万不行啊!若是其他小事我自然忍让了,可这事是要我的命,我就算搭上性命也要讨个说法,求夫人做主。”
她说完,推了推身边的小姑娘,她就抖着手、大着胆子附和着:“求夫人做主,我不想嫁那人。”
嗯?里面竟然还有曲折?姚莫错看小姑娘低头敛眉,是个老实孩子。
常喜赶忙说:“不得胡乱攀扯,今日只问茶盏损坏之事。这盒子交给你时,我和你是一起验看的,里面茶具完好,从你手上交出去时就发现东西坏了,就是在你手里破损,铁证如山。你为了逃避惩罚,在这里胡说八道。”然后他朝着屋子方向大声说:“这茶具是建原公子准备送腾天小少主的礼物。”
姚莫错见还有一人侍立在后面,一直未说话,便问他是何人?
那人比常喜年纪稍轻,衣服整洁,见问迈前一步回话:“小人张随,是府里器具部副管事,建原公子命小人过来,夫人如有不可决之事可尽问小人。”
原来建原公子不止送过来一个麻烦,还给送来个帮手,呵呵,我真要谢谢他了!姚莫错在心里阴阳怪气一番。
她理清思绪,问常喜:“田妈说的保媒之事,是否确有其事?”
常喜脸色难看:“有。不过男女婚嫁之事不比其他,她家不愿,那家人就没再强求,已经另外说媒,不存在借故欺压她们一说。”
田妈却横插进来:“你胡说,刚刚还威胁我,到了夫人面前你怎的不敢认了!那盒子只打开让我看了一眼,茶杯又没碎成渣,如果有人成心把已经裂开的茶杯合在一起,远看一眼又看不出什么。你就是成心!”
常喜脸涨成猪肝色:“你休要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
眼见两人又要互殴,姚莫错皱眉,张随马上发声:“夫人面前,不得无礼。”
刚刚还咋呼的两人顿时消停下来,看来张随颇有威望,连常喜也隐隐忌惮这个副管事。
姚莫错继续问:“田妈,你接茶具盒子时可查验过里面的东西?你要想好了再说,撒谎欺瞒主家可是重罚。”
田妈:“回、回夫人,看过的,当时看着是囫囵个完整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