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伤势也差不多好了。只是偶尔还觉得腿上的伤口有刺痛感。
这日与祥子夫人知会过后,我带上帷帽前往晴明在土御门的宅邸。眼下成言是知道我装扮过阴阳师的事情,再办成阴阳师的样子已是不妥,莫不如恢复自己的女儿身,光明正大地出现。反正我已经离开平安京避嫌两个月,就算是他想来找我的麻烦,也自觉理亏。更何况他身边有我的式神日夜监视着。
我觉得有人跟在我身后,回头查看的瞬间发现,是章明亲王。
“原来是亲王,我还以为身后跟了谁。”
“是我唐突了姬君,还请姬君见谅。”
我没有摘下帷帽,但是含了几分笑意。
“亲王这就见外了,毕竟亲王帮助过我去寻那大嫂嫂,海记一直铭记于心,怎么会觉得亲王唐突呢。”
“九兄今日邀我去他府上小坐,不想在这里见到姬君。我前一阵子向九兄问过姬君的一些事情,似乎姬君有一段日子不再平安京?”
章明亲王又为何询问我呢?我想着,心下却找了些托辞。
“前一阵子身体抱恙,忠行大人说我与平安京略有冲撞,不过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回来,于是就先回越前去回避一阵子。若是亲王担心我的话,大可放心。”
“原来是这样……”
我从帷帽中看着他的眼睛。
“我倒是好奇亲王听到了什么呢。”
他倒是也没有隐瞒,对我直言到:
“我托九兄去问了山经成言,他只是说你近来似乎不在平安京,毕竟跟着祥子夫人学习,久居贺茂家他也不好过问。”
“许久没见到雅子内亲王了,不知她现在还好?”
“五月一日皇姐雅子从伊势神宫回到平安京,但是十一日的时候,十五皇妹齐子过世了。”
章明说道齐子内亲王过世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我想安慰他,但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辉子姐姐死去的时候,我也是很伤心的,恨不得亲手杀了成言。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请亲王节哀,毕竟身边还有很多人是值得我们为他们好好活着的。”
“多谢姬君宽慰。”章明惨淡地笑了笑,吩咐下人离去。
我目送着他走远,他离开的方向正是日落的方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看着就感到悲伤。那个少年渐行渐远,而我继续前往晴明的府邸。
戾桥下的式神依旧早早地把有人来访的消息告诉晴明,而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后的两个式神早就开门迎客了。
晴明懒懒地躺在廊下嚼着小香鱼,也没看我一眼。我向来也不与他拘束,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吃鱼。
“你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
“祥子夫人说我躺了太久,应该出来走动走动。偌大的平安京,除了你这里可以走动,倒是没有别的地方我能去了。”
“忠行大人今晚看样子要宿在宫里了。昨夜辛桥中间烧亡,殿上的那个人觉得是鬼怪作祟。”
“所以今天阴阳寮要占卜此事?”
“去年九月大唐吴越人来访阴阳寮忙着卜定吉凶就用了许久,再过五六日,听说大唐还要来两个人觐见天皇,不知道为了何事。两件事情赶在一起,忠行大人也有的忙。”
“保宪现在在阴阳寮任职,不也会帮着忠行大人一些吗?”
晴明笑了笑,拿着小香鱼吃起来。
“保宪现在还是能在阴阳寮任职的,总不像我,只能在家帮忠行大人处理一些在平安京的事务。宇多天皇的七皇女依子内亲王一日那天薨逝,保宪去处理那边的事务了。”
我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这不安是从哪里来的,我并不知。气氛突然沉闷了下去,我想着,应该再说点什么呢。
“彩绘现在恢复的很好,多谢你。”
“你说那个蚌精啊。她很强的,海记能收服她也说明在忠行大人这里学的认真。”
晴明鲜艳的唇勾出一个弧度。
“别以为我不知你在嘲笑我。明明你觉得应该是用阴阳术来收服式神的,到我这里恨不得贴身肉搏了一番。”
晴明笑的差点叼不住那条小香鱼,我也不去看他,闲坐一会就离开了。
等我回到贺茂家的时候,却发现有一队侍从停留在门口,看样子是个显赫的人物。我正思量这会是谁到来,却看到保宪从门口走出,一脸颓唐。他见了我,叹到:
“海记,贺茂家怕是遭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