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梦中看见的晴明一直在对我微笑,但是他离我有些远,我听不清他在对我说什么。我好想看到晴明在对我招手,但是有什么东西拉着我,不让我过去。
“海记,那颗珍珠是你送给晴明的吗?”
沙罗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忿。
“是我送的又怎么样,那是我拼命拿到的东西,我为何不能送给我想给的人?”我死死地盯着沙罗的眼睛,不甘放弃与她的争夺。
“可是晴明应该和我在一起,不是吗?”沙罗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是却有万斤分量一般。我惊慌失措地看向晴明,希望他能亲口否认。
“海记你为什么要去拼命呢?你伤的这样重……”这是晴明的声音。他眼中似乎是有些无奈吧。沙罗奔向晴明,与他渐行渐远,而我,只能困守原地,无计可施。
我被困在梦境中,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记忆中的母亲出现在我身边,她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在混沌中就闭上眼,用你的心去看哪里是出口。”
母亲闷哼一声,我闻到了血液的味道。母亲的胸口渗出血液,她倒在地上,艰难地喘息,但是看向我的眼中又带着不舍。她拿出什么东西放在我身边,是宝冠,是被山经成言拿走的宝冠。
我在黑暗中嚎啕大哭,又不知道除了哭泣还能做什么。直到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忠行大人的声音。
“看样子她挺过来了,快要醒了。”
阳光很是刺眼,我皱着眉。在昏迷中感受不到伤口的痛楚,但是在醒来以后,双腿与胸口的伤口让我放弃了坐起来的想法。身边照顾我的人是忠行大人,祥子夫人,晴明与保远。
“我……”
我的声音破碎而嘶哑,忠行大人急忙递过来一杯水,祥子夫人微微扶起我的头,保远把水杯凑到我的唇边,让我缓缓喝下。
“你已经昏迷整整六天了。先是晴明发现你在越前根本无法得到救治,带你用遁地之术回到京都。父亲大人几乎是用上了毕生绝学才把你救回来。”
“沙罗呢?”想起我刚才的梦境,此时沙罗不在身边我心中不安。
“沙罗已经守你一个晚上了,一个时辰前我让她回去休息,现在她正睡着。这几日父亲大人白天处理阴阳寮和朝中事物,晚上回来救治你,沙罗再守你到天明。”
到底,沙罗还是爱护我的啊。可是梦里的沙罗,我却不知应该怎么言说我心中的情感,只觉得眼角湿润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滑到鬓边就成为一颗颗珍珠。
“海记你别哭了。这些珍珠就够我们最近照顾你的开销了。你又不是愁嫁妆的人。”
保远一席话,让我破涕为笑,身边的三个人也笑出声来。
“海记,此番举动你的确是过于逞强了。要不是你很快发现了蚌精的死穴是珍珠,怕是你也凶多吉少。”
“别让海记说话了,她才醒过来。”祥子夫人帮我掖好被角,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你刚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血腥气还没散尽。晴明也不敢轻举妄动,当真是吓死我了。”
“不过到底还是蚌精的珍珠,比海记带来的那些都要大。看样子晴明也只能把它当做收藏了。若是真的要估价的话,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这是海记拼命拿到的东西,怎么可以估价呢。”祥子夫人瞪了忠行大人一眼。
“快去看看院子里为了海记的新式神准备的水池挖的怎么样了。”
忠行大人起身离去,我的目光看向晴明。
“浮丘把那个蚌精一并带回来了。毕竟是妖魔,恢复的比你快一些,但是因为没有适合她生活的海水,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她喝了你的血,现在是你的式神了。你要快一些好才能给她准备海水。”
“她有名字吗?”
“妖魔是不会有名字的,但是现在她是式神,自然要你给她取名字。”
“是我来给她起名字吗……”我踟蹰着,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是的,海记,那是你应该给她的名字。代表着你们主仆关系的确立。”
“我记得她蚌壳上的纹路,似乎是彩色的,就叫她彩绘吧。”
晴明从一旁端来一个铁盆,里面静静躺着一只蚌。因为没有海水的原因,她已经露出了腐败的气味。我掩过口鼻,不想再看,只是把手伸过去,掌心清凉的感觉浮现,海水很快注满了铁盆。
“没有过多的空间也只能委屈她了。”
“还要多谢你。”
“海记应该是累了,还是让她早些休息。”祥子夫人说着,把晴明赶了出去,一遍也离开,带上了纸障。
我躺在寝具里,脑中有些空空的。想着梦中出现的场景,倒是再也睡不下去了。后来还是祥子夫人给我送来了一杯热牛乳,才得以安睡。
在贺茂家休养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