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里藏着事,却极力避开自己和安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盛锦水见状越发心疼。
她正犹豫怎么开口,盛大伯已经发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饭总是要吃的。”
屋内乌云压顶,谁也不想久留。
盛安安起身随大伯母去了厨房,徐思则要去照看年纪尚小的盛禾。
眨眼间,屋内便只剩四人。
盛锦水抬眸,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的年轻男子身上。
算上前世,她与盛安云这位表哥见的次数不多,算不上熟识。
只知道她出生前,对方曾跟着阿爹读过些书,后来自觉没有天分,索性做起了走街串巷的货郎,倒是赚了些银钱。
此时盛安云垂着脑袋,哪还有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
家人之间,太多的试探反倒显得生分,盛锦水想了想,直接开口问道:“家中可是遇到了难处?”
“没有,家中能有什么难处。”盛大伯脱口而出。
可一对上盛锦水黝黑的双瞳,否认的话顿时少了几分底气,他终是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盛安云见状,心里越发不好受,抿唇道:“阿爹不用给我留面子,还是我来同堂妹说吧。”
盛锦水对他或许印象不深,盛安云对这个堂妹却十分关爱。
幼时五叔待他极好,非但将他带在身边,还亲自教导读书写字。
可惜他天赋有限,加之家中并不富裕,没多久便放弃了。
如今五叔去世,只留下一双儿女,他更想关照一二。
可惜与经营布庄的金家相比,盛家不过农户,实在争抢不过。
他便想着尽自己所能多赚些银钱,若是此事顺利,也能给出嫁后的盛安安和盛锦水多些底气。
谁成想事与愿违,如今别说赚钱了,反倒是亏得血本无归。
“我在县里待了段时日,听说有从海外归来的大船途径清泉县,就想拣些稀奇玩意转手卖掉,结果被骗了。”盛安云自嘲一笑,见气氛沉闷又安抚道,“好在只是亏了些银钱,虽肉疼但不至于伤本,往后再卖力些赚回来就是了。”
他说得轻巧,盛锦水却知道,于盛家这样的人家而言,一毫一厘都得之不易。
但他有句话说的不错,好在只是亏了些银钱。
盛锦水沉吟片刻,总觉得不对。
自己这位堂哥虽不善读书,却有些急智,况且他识字又有经验,不该轻易被骗。
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堂哥可否说得详细些?”
这要求没什么道理,但盛安云还是点头,将放在手边的匣子递给她。
“我买的就是这些。”
刚接过木匣,盛锦水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
打开木匣,便见匣中装的竟是几个巴掌大小的葫芦。
盛锦水拿起葫芦晃了晃,果然没有水声。
她了然,笃定道:“葫芦里装的原是蔷薇水吧。”
没想她竟能猜出葫芦里装的东西,盛安云心中惊讶。
只是不待他细问,盛锦水已经开口解释,“我曾在古籍中读到过,有三佛齐国以瓠瓢盛蔷薇水至中州兜售。”
盛安云闻言叹气,“早知我该先问过你的,起初验看的葫芦里确实装满了蔷薇水,也是我大意了,拿回客栈才发现被换了货,葫芦里空空如也,连一滴蔷薇水都没有!”
说到此处,他气得捶了下大腿。
听到这里,盛锦水却是一笑,原本的紧张变成了松快,“堂哥别急,葫芦我有妙用,不会让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