蚨茶室,还输了不少钱?”父亲问道。
“确有此事,”池胥说:“那个庄家在骰子上动了手脚,我猜了十几把,竟然全部没猜中。后来多亏花兄出手,拆穿了他,茶室主人这才出来道歉,并给了一些赔偿。”
“须得记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切切不可沉迷。”父亲叮嘱道,池胥连忙称是。
池桑心里翻了个白眼,正是因为池胥表现得一贯太过优秀,父亲对他一向极为放心,根本不担心他会沉迷赌场。
尤氏在一旁也跟着叮嘱了几句,场面一派其乐融融,一家子一起吃过早饭,池胥和尤穆、尤询结伴前去书院,池桑则是前去闺塾。
池桑很少把心思放在功课上,一方面,她对那些文绉绉的经典大作,圣贤之语不感兴趣,另一方面,她足够聪明,就算不在学业上下什么功夫,也能勉强应付,甚至琴棋书画还学得相当不错。
但现在已经知道,过两日祖母将对她进行一番考教,她当然要针对那些问题,做万全的准备。
于是接下来两日,池桑不仅乖乖读书,还时不时请教夫子几个问题,这令夫子相当欣慰,直夸她孺子可教。
但在梦里看到的,祖母将要考教的那几个问题,池桑并不打算直接找夫子问,而是去找了池胥,池胥对她居然对学问上了心,很是惊讶,揶揄了两句,便一一为她详细解答。
这一日上午,在闺塾里,夫子正在摇头晃脑地讲着书,池桑单手支颊,努力听讲,昏昏欲睡。
池蓉和池洛一个低着头,一个趴在桌上,都睡得很香。
屋子两边的几扇窗户都大开着,远远地,大伯母身边的丫鬟顾菟正穿过海棠花林,往院子的这边过来了。
池桑精神一振,坐直身子。
果然,不一会儿,顾菟走了进来,说是大伯母请池桑过去,池桑明白,这是大伯母得知祖母马上要对她进行考校,赶紧叫她过去恶补一些账目常识。
池桑的大伯母华氏是祖母精挑细选的名门之后、大家闺秀,为人精明能干,又公平厚道,这么多年来,将偌大一个池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在池桑的母亲过世后,四房的日常事务虽然有池胥照料,但管理铺子庄子,池胥也一头雾水,于是祖母便将她母亲留给他们的铺子庄子,都暂时交给大伯母华氏照看着。
祖母交代池桑去跟着学起来,华氏也有意指点一二,但池桑之前一直觉得理财并不困难,又懒得管理这些俗物,学起来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华氏本就事务繁忙,看她不愿学,便也不多勉强。
现在看来,池桑真是悔不当初。
她的这个大伯母相当有经商天分,短短几年,便将池桑的这几个庄子铺子打理红火了起来。
在小光球的预测中,池桑出嫁时,大伯母将她的产业还给了她,池桑都被那账目上的数字惊了一下,后来四皇子能够上位,这笔资金的作用不容小觑。
池家大房的主院在池府的另一头,池桑她们走了两刻钟才到。
相比起他们四房那边的书卷气,大房的主院更加庄重一些,院内的花草摆放得就像精心测量过一般,就连一朵朵花绽放的位置看起来都规规矩矩的。
顾菟将池桑带到书房。
大伯母华氏正召集了几位管家,安排着赏花宴的各项事务,在池桑看来,她永远都是一副稳重干练的样子。
大伯母看到池桑进来,便赶紧遣退众人,拉着池桑坐到书桌边。
“桑儿,近日可好?”大伯母惯例地先嘘寒问暖,几句话后,才转入正题。
“老太太这几日问起你的学业,还有管账学得如何了,”大伯母说:“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要处理一些铺子的账务,你便在这儿看着,我边处理,边跟你说说。”
“好,都听您的。”池桑说。
似乎是没想到池桑会一口应下,大伯母一愣,但看池桑难得乖巧,她立马抓住时机,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解起来。
池桑一边看着大伯母管账,听着她清晰明了地讲解,一边琢磨着。
在梦里,她在学业上答得一塌糊涂,令祖母大为不悦,但靠着大伯母的提前恶补,在管账上勉强应付了过去。
而现在……虽然有些对不住大伯母,但恐怕她得反着来了。
“怎么样?都听明白了吗?”大伯母念叨了半天,已是口干舌燥,声音微哑,她一边抿了一口茶,一边问。
“明白了。”池桑胸有成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