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被定为科举考试的考试标准,是由官府颁布律法、编撰典籍、引导民众,并控制着文教的流向。 反过来说,官僚机构也受儒教理学的操纵,各个衙署、学宫都被儒教理学渗透。 第二类敌人,文官。 在儒教的中层,则是文官的预备役,也就是士子,以及相应的书院、私塾。 很多书院,在地方上拥有超然地位,甚至连当地的官员在一些相关事情上都得听他们的。 这便是因为,书院的院长、先生,通常都是致仕的官员亦或是在科举路上无法再进一步的士子。 文官是士子的上一层,而文官同样也会在致仕后来到这一层,以儒者的身份教导士子,被儒教理学培养出来的他们,会继续培养下一代,如此一代又一代,循环不休。 第三类敌人,士子。 在儒教的底层,便是天下不可计数的百姓们,他们拼尽全力地劳作,只为让自家的孩子,也踏上这条路,努力往上爬,从而彻底改变命运。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第四类敌人,信众。 正是因为如此复杂、极为庞大且能上下流通的关系网络,儒教的理学才能维持近乎二百余年的繁荣昌盛,始终压得所有学派都抬不起头来。 儒教理学是以孔孟之学为核心的理论,但儒教理学却并非全是纯粹的孔孟之学,在这个过程中,除了被缝合出来用来自圆其说的部分,还涉及到了更加深远的哲学领域。 见众人已经思考完毕,姜星火开口道。 “圣人之后、文官、士子、信众。” “诸位觉得,对付这四类敌人,我们该采取怎样的手段?” “这” 听到姜星火问出的话语,房间内再度陷入沉默当中。 他们虽然基本都曾经深刻钻研过儒教理学,现在或曾经也都担任过朝廷的重要职位,但要是马上让他们拿出具体的方案来,却也没那么容易。 最终,还是宋礼先行打破沉寂:“我们可以从这四类敌人当中找出突破点,比如文官,若是能将变法的势头压过守旧的势头,那么很多文官对于理学的信仰其实并不坚定,只是将其当做通过科举走入仕途的敲门砖而已,一旦变法势大,恐怕也难免要为了自身利益而改换门庭,投向我们这边吧?” 宋礼的思路固然没错,但这却不是姜星火想要的。 “我说过,我们这一次要做跟以往历代变法都不一样的事.要全面出击。” 姜星火正襟危坐,说道:“第一个,便是削减圣人崇拜与圣人之后的特权。” 宋礼惊讶道:“那岂不是要跟天下人作对?” “我等本就是逆流而动。” 卓敬捻须道:“可以这么干!不过在做之前,需得先查清楚情况,想明白对策。” 张宇初亦附和道:“正该如此。” 姜星火微微颔首,说道:“不错,这件事需得谨慎,不过眼下确实有一个契机。”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 姚广孝抬首笑道,三角眼中精光熠熠:“诸位可还记得李至刚是倒在哪封奏疏上?” “自然记得,黄信那封谏书,文风可谓犀利.君子为国不为身,故犯颜谏净死且不避;小人为身不为国,惟谗韬面艘,以苟富贵。明君乐谏净而国以兴,昏君乐才韬而国以亡。桀纣杀龙,逢比干,明效具在” 还没等卓敬复诵完毕,姚广孝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派出去的人挖到纣王墓了。” “啥?”朱高煦愣了愣。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住了刹那。 姚广孝笑吟吟地看着众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会如此表情。 张宇初张大嘴巴,几息后才缓过神来,他连忙问姚广孝:“没弄错吧?这种事儿可不能乱开玩笑!” “隔了几千年,纣王墓是怎么发现的?” 姚广孝伸手捋了一把胡须,慢吞吞地说道:“因为要给姜圣挖坟。” 别误会,不是诅咒,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挖坟”。 姜星火在出狱时,为了确定自己之前在不同历史线上的七次穿越,究竟是不是跟此方世界的大明处于同一条历史线上,或者说,自己改变的历史到底受不受到未来既定事实的影响,所以委托老和尚派人去挖自己在北宋时期留下的坟冢。 很遗憾,自己的坟头没挖到,反而把纣王他老人家的坟给刨出来了。 纣王在同周武王牧野大战失败后,登上鹿台自焚,商朝由此灭亡,周朝建立后周武王为显示他不绝人祀的仁君风范,允许纣王的后代葬其遗骨,纣王的儿子武庚遵照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