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金冠从高楼俯冲而下,停落在窗台上,一片粉色花瓣飘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它头上。
窗棂之后,纱帘飘飘。
一道身形纤细的女子斜倚在红漆美人榻上,手上举着精致的长剑,剑穗垂落挽在她手臂上,银铃时不时作响。
“你是不是有点太蠢?竟然怀疑到洛霜头上,你怎么不怀疑是本少主无事生非。”
金冠不服,仰头啼叫,见靳欢不搭理,气愤得扑腾翅膀,一个不留意摔下窗台。
“蠢鸟。”
靳欢探身趴在窗台上,垂头观赏金冠东倒西歪,“滚回鬼界,少来人界犯傻。”
说罢,她披上披风,径直离开楚宅。
天色亮了几分,靳欢揉着酸胀的眼睛,踏进吴家土院,抬起手敲响陈旧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吴越镜披着外衫,睡眼惺忪,见是靳欢,打着哈欠道:“少主,怎么起这么早,你平日不是不到辰时不醒的吗?”
“一夜没睡。”靳欢道,“我准备出去一趟,三日就归来。万鬼窟魔族逃散正往仙梨方向来,若是守护阵被破,你们就带着村民躲进明宅。”
吴越镜郑重点头:“少主,你放心吧!”
交代过后,靳欢拍了拍吴越镜,让他去睡个回笼觉,顺手将门关上,这才离去。
天空飘起细雨,靳欢一身素衣立于长剑之上,银发被风扬起,凌乱地散在双肩上。
视线有些模糊,好在已经抵达怀仁镇。
她静立在镇门前,回过神时,裴知言已经站在眼前,同她在雨幕中经受风吹雨打。
靳欢问道:“裴知书如何?”
裴知言一怔,旋即拿出福灯,道:“长姐安好,这几日陪我处置恶魂,有些乏累。少主此番前来,有何吩咐,我一定竭尽所能。”
天光被卷厚的云雾吞噬,狂风携着雨丝肆虐。闪电划过,照亮整座怀仁镇。
靳欢和裴知言的目光都落在福灯之上。
两人周遭,群鬼现出原形,无数怨气笼罩在这方天地,阴煞成团。
万鬼呈现生前的死相,或走或跑,或爬或跳,有几只胆大的还偷觑一眼。
“困阴阵不比封魂阵,只容纳不灭鬼。我……先前考虑不周,如今改了注意。”
话音方落,裴知言抬眸看向靳欢,心里一沉,像是害怕将要发生的事,比如少主后悔,不愿再留怀仁镇。他若失去价值,就没有与之交易的资格。
“少主,可否告知为何……”
话未说完,他瞥见靳欢冷冽的目光,下意识噤了声,故作镇定地挪动脚步,挡住福灯。
一阵白光划过,裴知书被迫现身。
裴知书的魂灵比之前稳固多了,被逼出来也不恼,俯身朝靳欢行了礼,道:“少主来临,不能亲自迎接,实在失礼。”
裴知言被拦在裴知书身后,静默不语。
“无妨。”靳欢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漆黑的眼眸带着审视,她一字一句问道,“我听你唤过一声明姑娘,她本名叫什么,从何而来?”
此话一出,裴知书怔愣良久,道:“明姑娘是我在山脚捡来的。在此之前,我还捡到一个会医术的重伤男子,给口饭就能活的事,所幸就带回家了。”
“明姑娘才住了几日,男子留下几两碎银,拖着伤体就不告而别。当时明姑娘发热,我着急找郎中也就没在意。之后明姑娘醒来说只记得家中父母有姓明,要去投靠母亲家。我和景意猜测可能是滚落山脚,头被磕到才失去记忆,就收留了她数日。”
话落的瞬间,大脑一阵刺痛。
靳欢抬眸注视着裴知言。
一时间,耳边只有树叶簌簌作响。
裴知言突然出声:“少主,你也在找明姑娘?”
“……”靳欢转眸,在脑海里搜刮记忆,想起裴知言曾向她打听过一位修炼者,说救过裴知书的命。思及此处,她又看向裴知书,“依你之见,明姑娘是修炼者吗?”
裴知书摇头道:“不是。”见靳欢垂眸静思,她回眸望向弟弟,秀眉轻蹙,“别担心。”
裴知言朝阿姐微笑,安抚过后,他才看向靳欢,迟疑道:“少主,你是猜阿姐捡来的明姑娘就是我要寻找的救过阿姐的人。 ”
裴知书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道:“我怎不知有修炼者救过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姐不记得了吗?你时常与镇上姑娘们登山探幽,杀人犯逃过官兵追查,躲进深山里。”裴知言顿了顿,又说,“我听同窗说完,赶回家中却不见你,上山途中,听见行人说躲在山上的杀人犯死了。”
裴知书道:“镇上东边的屠夫杀人案?我没有多大的印象,不过明姑娘天性傻懵懵的,哪有胆量杀人,不会是她,可能是老天爷收人吧!”
“阿姐,有人目睹那屠夫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