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时(2 / 2)

一个“不”字,恐怕下一秒就血溅当场了。

聂源道:“只是,能不能容我回去安排一下属下工作?工部的事情也不宜拖延啊。”

只要等回去了,就随便找个借口去乡下老家躲一躲,等到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只是沈知予早就看透了这种无聊的伎俩。

沈知予道:“有什么事情比人命关天还重要?那就请聂大人暂且在大理寺住个几天吧。”

聂源像是不能相信,一步三回头地被拖进了厢房。

找到了这个关键证人,谭玉林的贪墨罪名就能坐实了。

然而,审理案件还需要其他许多漫长的流程要走。

无数的卷宗记录、无数的人员流动、盘根错节的亲缘关系,这些,她都需要一一过目。

沈知予为了省下来往通勤的时间,索性直接抱了床被子睡在大理寺,除了睡觉的时间都在工作。

夜色已经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楚澈却还没有走。

沈知予看卷宗看得入神,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楚澈的存在一样。楚澈就站在沈知予的身侧,慢悠悠地替沈知予磨墨。

他特地把动静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打扰到她。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来报案的女人无权无势,跟她又不沾亲带故。

要状告的人又是朝中的一大势力,等闲不能撼动,反而容易惹得一身麻烦。

连大理寺卿韩陵也说,即使要接,只能以个人名义接。就算这个案子赢了,对她的仕途也没有多大帮助。

喻知的发虽然浓密,但是看起来就很柔软,乖顺地垂在耳边。要是从背后看,绝对会以为是在悠悠闲闲吟诗作画。

他的手白净而纤细,却下笔如飞、笔力千钧,行云流水处不见一丝停顿。

才子佳人、俊男美女,楚澈从小见过无数,见得多了也没了感觉,等闲之辈也入不得他的眼。而他看着喻知,却定定地看入了神,就像是要把喻知的身影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一样。

看着看着,连他自己心里都不免生出疑惑来。喻知的体格和样貌都是如此普通,怎么偏偏他就移不开眼?

楚澈扪心自问,他向来乐得逍遥自在,不是那种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颠三倒四、翻来覆去都要掰扯几番的人。

但这时,他却无端生出了一种倔强,想要搞清楚,他对喻知这种已经明显高于正常水平的关注和爱慕是从何而来。

楚澈心里暗暗想,是因为特别吧。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明亮燃烧的人。为了达成目的,把自己本身当作一根烛芯,生生淌下血泪来。

他的父母、亲人、同学、友人,大都过着一种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的人生。因为太过轻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懒散随意;因为前途光明一片坦途,所以从来无心思考是对是错,反正天塌下来大概也有聪明能干的座上高堂替他们担着。

而喻知,就像是墙边偶然生出的一根野草,只是碰巧多看了几眼,多留了些意,就发现他风吹不倒、雨淋不偏,偏扎这那片土地硬生生地往上生长。

就像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珍宝。

于是楚澈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梢眼角,早已满满都是笑意。

沈知予刚看完一份卷宗,正想稍微散步一下休息休息眼睛,就见到楚澈撑着脸颊侧脸看她,小小惊讶了一下,戏谑道:“什么时候喻某人也有了这份红袖添香的福气?”

楚澈不动声色地把安定大长公主搬出来扯了个谎:“家母近日在给我物色嫁娶之事,琐事颇多,姑且借大理寺一避。贵衙门不会连这两盏灯油也没有楚某的份吧?”

沈知予伸了个懒腰:“您在这儿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记得成亲的时候给我递份请柬,让喻某也开开眼界,见一见十里红妆的气派。”

楚澈却突然问道:“喻大人不打算娶亲吗?”

沈知予无所谓道:“先立业后成家吧。等几年再看看。”

要是喻知成亲了的话,这样的夜晚他就不会留在衙门,而是会回家去陪着自己的娇妻美妾,照顾膝下的儿女。

喻知人这么好,肯定会跟自己的妻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每天早上,他的妻子替他整理官服,而喻知则会为她描眉画黛。

等到此事结束,金吾卫不再听他调配,也许连见面的机会都少有。

到时候,他不过是喻知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僚,有什么立场去跟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争夺他宝贵的闲暇时间?

楚澈忽然后悔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两人就这样,一人占了书房的一角,就着地铺睡了一夜。

天还没亮的时候,沈知予是被慌慌张张跑来、负责看守厢房的衙役叫醒的。

“喻大人!不好了!那聂源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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