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呆楞在身后一动不动似在思考什么的少女,在自己转头时噗嗤一笑,无礼节无仪态,仿佛初生孩童笑得肆无忌惮。待枝梢间鸟鸣全息,少女才倚着檐柱,轻扬桃腮,不再欢笑。修蛾舒展,杏眼饱润,绛唇皓齿,百媚丛生。“不如给我解解惑,有什么能让任小娘子全然不顾礼节,放肆而笑。”清冷平缓的嗓音把任萋莫拉回这个全是礼义廉耻的世界,薄唇轻抿,强作平缓开口:“你和尹夫人那般家长里短……”很难不笑四字还在纠结中,却被生生打断:“我好心提醒过任小娘子,过问别人的家事,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实在不符任小娘子的聪慧。”任萋莫哑口无言,一时间被难以置信填满胸口,眼前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那个满是警戒的初遇,浑身戒心就像那豪猪的尖刺,清晰明了地展现在眼前,连每一处尖锐能带来的痛楚都能联想感受。“怎么,任小娘子自知我身份微薄,也不屑言语了。”不给任萋莫反应与狡辩的空隙,凉薄之言不绝于耳:“此般费尽心思打探,任小娘子这是想在此处驻足不走?子桓卑微,无法助力,尹夫人想必……”任萋莫竭力屏蔽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冷言冷语,直直地看着曹丕的眼睛,企图从那一片冰面上寻找裂缝,连一道可以混为裂纹的斑驳都不曾寻到。只听得“微贱”二字,任萋莫学着那番模样,冷漠回应:“小女名门正出,确是受不得这等屈辱,再见。”任萋莫尽力迈动双腿,顾不得裙摆飞扬,被无名的怒火与委屈点燃,愤然离去。
曹丕果断转身,没有一丝挽留,却停驻在了原地,他聆听着少女远去的脚步,眼中皆是少女眼中流转的悲伤,手中紧握的,无奈无边的不舍。卿卿本佳人,奈何情深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