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第三十八章]

季父说了许多话,牢中的人好像都没听进去。

沈姨娘一面啜泣一面规劝:“郎君,你爹毕生仅得你一子,整个季家也只有你这一条血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你爹怎么活得下去?你就听你爹的,保全性命要紧……”

靠墙坐着的人仍旧还是那副朽木般的样子,头抵在墙上,脸微微仰着,双眼闭合,大半天也没点动静,像是睡着,又像是,提前死了。

季父终于着急到暴怒,痛心疾首斥骂道:“孽障,老子给你选定的人家你看不入眼,这就是你自己非要不可的姻缘!已到这境地了,你还不醒醒?那张氏女,她害你身死啊!”

最后一句话,终于有些触动了季濂。

他慢慢睁开了眼:“她要什么?她说了要我死吗?”

“张珏的意思不就是她的意思吗?张家要你偿命,他们要求杀人者死!”

“如果,张瑞绮亲口来对我说,我可以立即赴死。”

“郎君!”沈姨娘面如死灰。

季父跌坐在牢门外,摇头痛泣:“你还是不悔改……你一心扑在那妖女身上,爹娘的养育恩忘干净了,家族的延续也全不顾了!早知你是这个模样,当初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

“妖女?她若是妖女,我是什么?爹,是我不肯放下她,要说有错,错全在我。”

……

张珏来到净慈庵接张瑞绮。

困锁她的铁链终于得以卸下。她说道:“我以为,切结上写得足够明白,府衙不用传我去赘言什么了。”

“这是好事,你方能为自己辩白。”

“我会见到他吗?”

“不会。”

张珏停了停,继续说道:“季都知仅此一子,不能眼睁睁看他死,甚至求到官家面前去了,甘愿抛舍官位、家产,只求能饶过独子性命。最终那人被判以流刑三千不得赎,今早出的汴京城。”

流放三千里。

他已经走了。

张瑞绮不知怎么顿了会儿神,然后才轻轻应道:“他自小家世优渥,三千里流刑也够他受的了。”

张珏见她低下脸去,尾音里似带一丝颤音。

“瑞绮?”

她果然不大对劲,抬起头时眼里滚落下泪来,可她又倔强,立刻别过脸用手擦去了:“真可笑,我居然还会有一点担心他。”

“小妹……”

“开始的时候,我时刻提防,抗拒着去爱他的本心。我怎会拥有爱他的本心呢?不该是恨吗?也许,是间隔的岁月不够长……我想要验证前世今生是否一样,终于又一次失望。”

“已经过去了的,便该放下。”

“是,如今是该彻底放下的。”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对世间的男女情爱失望透顶,那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余生她不会再相信了。

公堂之上,闲杂人等尽数屏退。

京兆尹说道:“张氏女,因你一事,闹得城中人心惶惶,街巷私议,逃不开谈鬼论神。本官既已重罪处置杀人者,亦该一视同仁处置你,只是你之罪,难以定夺。不知你自己,有什么想说的?”

张珏在旁欲言又止。

张瑞绮跪在地上,她认真地想了好片刻,俯首拜呈道:“小女余生,愿伴青灯古佛修行,再不出净慈庵一步。”

“瑞绮!”

京兆尹尚未出言,张珏已然脸色遽惊:“你、你不能啊!”

张瑞绮却是异常平静:“哥哥,你不用劝我了,我思之已久。这对我来说,应是最合适,也是最好的归宿了,我得清静,众人也得安心。”

“但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能……”

“哥哥可以来看我的,”张瑞绮望向京兆尹,“大人说对吗?”

她给自己选了一条不让官府为难的路。京兆尹很满意,颔首笑道:“一道山门,如何斩得断血亲?张郎君想看妹妹,难道还会有人胆敢阻止吗?”

张珏万不肯同意她遁入空门,只求她看在母亲年迈的份上,别叫母亲太过伤心,且在庵中带发清修。

京兆尹要的是张瑞绮自困于山中不出,其余事,并不苛求。

出官府时,张瑞绮以黑纱帷帽遮了脸和大半个身子,她听见外面噪杂议论的人群里有谁在叫她的名字,她略一迟滞,头也不回地登车离去了。

两日后,张母赶回汴京。

说张瑞绮禁足于净慈庵,或许不够准确,实则为安稳民心,府衙出令曰,前三年她需足不出圈禁的门户。好在,住持安排了一间较大的禅房。

张母尚未等门上重锁卸去,已是悲不能自抑,待进到屋中看见久别的女儿,更是顷刻之间老泪纵横:“儿啊,我可怜的儿……”

张瑞绮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头发都白光了,哥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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