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第三十七章]

门上开锁的声音很响,似乎又到了庵中女尼送吃食来的时辰。

张瑞绮循声抬头,看见外面的天光突然地涌进来,哥哥张珏的身影出现在那些冷意的光里。她完全忘却自己的境遇了,下意识欣喜起身迎向对方:“哥哥!”

哗啦。

“唔……咳咳……”

她没法接近门口的,沉重的铁圈锁住她的脖子,指粗的铁链固定在墙上,她越是用力就越会吃痛。冷硬的铁圈卡压得她生疼。

“你……”张珏快步靠近,连忙地搀住了她,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心疼的泪跟着落下,他看着禁锢妹妹的刑具,激愤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张瑞绮一手捂着泛疼的颈项,一手按紧了张珏的手臂,她带笑宽慰他说:“已经很格外开恩了。起初,他们说要用金钩锁住我的琵琶骨,这样就不会逃跑了,是住持和韦世子替我求情,我才不用受那种血淋淋的皮肉之苦。”

但张珏看见沉甸甸的铁项圈禁锢住自己的妹妹,她锁骨附近已擦出了血痕,他顾不上拭自己的泪,赶忙取了方巾垫衬在冷铁之下。

“坐下说,我们坐下说。”他唯恐她站着会吃重吃痛。

“哥哥,别哭,我在这里没有受什么苦。”

张瑞绮伸手替他擦了脸上的泪,可是她越这么说,越叫张珏心如刀绞,他低头握着妹妹的手,落下的泪滚烫:“住持让人送了信,在回来的路上,那位师父也将始末详尽告知,我都知道……”

她不预想住持当夜就差人去报信了,送吃食的小师父只跟她说,庵外日日有府衙的人把守,她的案子暂时没什么动静。总以为,要过很久才会见到家里人。

“阿娘也知道了吗?”她问得小心,下意识目光往外探看。

“不……不,没有……”

张珏原是想瞒她的,却想不出有任何合适的借口。都到这个时候了,张家一门只剩母子三人,不互相支撑扶持,还要遮掩什么呢?他说:“娘没有来,她病下了。”

“为着我的事?”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的确大,不过你别担心,请过郎中了,也留了小霜在身边照顾。三叔说,等娘好些,会派人送她和小霜回汴京来见你。”

张瑞绮不说话,她低着脸,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也许,不应该把真相说出来。人的一辈子就那么长,忍一忍就过去了。

在赶回汴京的途中,张珏强逼自己快速消化了很多难以消化的东西。

“前世”,那是一种多么虚无飘渺的存在,而他的妹妹,正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人——这并不意味着好事,不相干的人们反会坐实她是妖物。

府衙曾想过用金钩穿住琵琶骨来锁住张瑞绮,若无韦世子,张珏真不知他看见妹妹时,她会被折磨成一副什么模样。他不禁问:“你当初苦学凫水,是要救韦世子吗?因为你知道他会溺死在水中?”

张瑞绮点头,略一顿,很快又摇了头:“他的确会因酒醉溺毙于池水中,但我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救他的,举家去郊游的那次,我看见福头村的女孩子们在水中玩耍,我是真的很羡慕她们。后来才有的救韦世子的想法,我没把握能改变这件事,顶多是想尽力一试。”

张珏低低应声,他听明白了:“你救了他,如今换他想方设法来救你了。”

“哥哥会见到他吗?若有机会,帮我劝他几句,这是我和季濂累世之间的牵绊,与旁人无关,更与他无关,他不用为我奔波。”

“好,我会转告他。”

她被束缚的铁项圈压疼,尝试挪动些许,常日里与冷铁为伴,她的下颌、颈项硌红多处,尤其锁骨上的血痕,已经渗出丝丝血迹沾染在方巾上。

张珏的心防一下子又垮塌了,他的妹妹从来是是家中人的珍宝,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千金,她何曾落入尘泥、受过这样的罪责呢?

“我过去,总觉得你不像我的妹妹了……我的感觉不算有错。原来,你是经历过很多事,走了很远的路才回来的。”他垂泪哽咽着,自责地询问她,“前世的我,并非一位好兄长吗?为什么我会叫你吃那些苦呢?”

“不怪哥哥。在阿爹遇刺身亡后的第三年,哥哥病逝了,照应不了我。”

“我……会死?”

她瞧着兄长愣愕的脸,吸吸鼻子,她努力地笑了笑,张臂轻轻抱住他:“你放心,一定可以改变的,就像韦世子那样。哥哥你要记住,按时吃饭,多多休息,切勿因劳、因忧思成疾。”

庵中师父提醒,张郎君进来多时,不能久逗留。

临分别,张瑞绮交了一份文书到张珏的手上:“我不会再见季濂,更不会与他对质什么。在这些天里,我写好了一份切结,可证季濂杀害善真,以及杀我未遂,原由种种,皆列其中。哥哥应当用得上。”

“我不会放过他。”

“杀人者偿命,天理本就如此。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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