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庆客栈旁边的茶水铺店家最近没有曹波等人来关照生意,来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店家每每望着日益稀冷的铺子都是忍不住叹气,无比怀念这批北方来的豪客。
自从在客栈旁逮捕了落网的匪徒后,茶水铺刚开始生意可是好的很,许多人都凑到茶水铺打听消息,聊聊八卦。
这些天店家的脚后跟都不带歇的,眼见进账越来越多,笑得牙花子都冒出来的,哪还有功夫观察曹波等人有没有出现。
等人少了才感念这帮人的好,只是人豪爽又有甚用,人现在都不经常出来了。
“黄爷!今日要不要来喝点茶水,小店有新进的茶叶,口感甚好。”店家向外招呼着路过的黄元。
黄元此刻哪有空闲功夫喝什么茶叶,胡乱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客栈。
“呸!一群北方佬!瞧把你们能的!”店家见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悻悻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
黄元可不知道店家背后在骂他,此时他正心急如焚地快步奔向二楼的房间找曹波。
“曹波!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黄元一推开门,便满脸焦躁地质问还翘着脚侧躺在榻上吞云吐雾的曹波。
“把门关上。”曹波被打扰了兴致,微睁开眼睛,紧皱着眉头。
黄元见他还一幅无事人的姿态,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将门合上,三步做两步奔到塌前,一把将曹波手中的烟杆夺下。
“黄元!你夺我烟枪作甚!”曹波瞪大眼睛不悦道。
反正两人不对付的日子久了,黄元也不在乎是否会得罪曹波背后的主子。况且这次曹波惹得事情可是把他给坑惨了,能对他好脸色才怪。
“都事到临头了,还想着什么烟枪!曹波我问你!你与那匪徒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黄元面目狰狞质问他,曹波慌忙起身,往门口看了看,见门关严实了,才恼羞成怒道:“什么关系!我前面不是说了嘛!是那匪徒图我钱财想要绑架敲诈。”
“没有关系?!”黄元恨不得将手中的烟枪砸到曹波那张令人生厌的肥脸上,“没有关系,为何那匪徒在招供的时候说是你买通他们去杀人的!”
曹波心中早有预料匪徒定会将他供出来,但他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只要没有证据,依着国公府的权势,谁敢轻易动他。
“那是他死到临头随意攀咬!你不相信同伴反而相信匪徒的一面之词,倒是奇怪。不会是见我受夫人器重,想要给我使绊子不成!”
见曹波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黄元脸色铁青,指着曹波的手都在发抖。
“好!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现在府衙已经认定你与匪徒勾结害人性命,届时被锁拿下狱可别拖累老爷。”
这些天曹波已经见识到临城府的知府是个狠角色,无论怎么施压就是不肯将匪徒速速处理,如今听着黄元的意思,府衙竟要派人将他压进狱中审理不成。
“我是二太太的人,府衙可不敢拿我!”
虽说黄元将事态说得严重,但曹波自有靠山在,小小的临城府府衙还扳不倒他。
“靠山?”黄元满脸嘲讽地说道:“你的靠山只怕靠不住了。你这几天窝在客栈中,还不知道陈管事来临城府了吧。”
“什么?”曹波一下子跳将起来,“你说谁来了?”
“你的靠山,陈府的陈管事。”黄元冷笑道。
“他来了。来这作甚?”曹波对陈管事的到来百思不得其解。
陈管事是太太娘家陈府的大管家,是陈掌印的心腹,积威甚重。不说他们这些下人,就连杜二太太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冒犯。
怎会轻易离开京城来到临城府,难不成另有要事要办,还是夫人求掌印派他来处理这件事的。
想到后种可能,曹波不免喜形于色。
看着曹波脸上浮现的笑容,作为他的对家,黄元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眼底带着讥笑道:“陈管事可是进了狱中细细审问了匪徒,该说的不该说的匪徒可是全都吐露出来了。”
吐露了又如何,他一个做下人的不过是按着主子的吩咐去办事罢了。太太是陈掌印的亲生女儿,陈管事看在太太的面上总不可能将他给查办了吧。
曹波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越明显,黄元的内心就越激动,他很享受一步步看着他陷入绝境时的姿态。
“陈管事很是生气!”
瞧着曹波得意的神色,黄元迫不及待的补充一句,“要求府衙尽快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将犯人处死。”
“什么意思?!”曹波狐疑道。
对于黄元口中透露出的消息,他是半信半疑。始终无法相信陈管事真的会将他处置掉。
“什么意思?”黄元见他还在心存幻想,嗤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死定了。陈管事他不会保你,反而会将你送入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