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流没有多余废话,将张辅和太子的印信铺在众人面前:
“兴和一战,尔等就是新编的夜不收了。即刻骑快马离营,向北探查敌军,若有踪迹,速速回报!”
“夏三郎,你曾在夜不收训练过,当为十人之长。”
他看着其余九人的表情,知道他们与夏三郎不熟,于是加重了语气道:“从今往后,所有人需得听从夏三郎的号令,违者可斩!”
“丑话说在前头,这次可是太子殿下亲自发的任务。若做得好,东宫自有无上前途等着;若做得不好,不用太子,我亲自来收拾你们。”
他又将望远镜的保护事宜强调了一遍,随后拍了拍夏三郎的肩,跟太子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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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足够的干粮捆在马背上,众人当日就随夏三郎出发,跟他走了一段后,却发现他偏离了北方,朝的是西北的方向。
夏三郎平日里与他人交谈不多,是个较为孤僻的性子,旁人也大多不会贸然跟他搭话。
新晋的夜不收中,唯有最年轻的一位比较大胆,小声提醒道:“三郎,北边在那边。”
“我知道。”夏三郎所驱马头仍向西北,四蹄不停,在奔徙中回首看了他一眼,“西面有个高坡,从那里使望远镜,视野能开阔些。”
从兴和堡内看,四周完全是一片平原,他怎么知道哪里有高地?众人半信半疑,却也只能跟着他走,在干粮吃到一半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一个高坡。
来不及惊讶,他们爬上树梢的最高点,借助望远镜轻而易举就看清了远处的人群。夏三郎还看见了十几人为一队的夜不收,他们在低矮的丛林里穿梭,看上去就像在草地间奔走的蚂蚁。
“三郎!你看靠近东北的那一角,是不是北鞑人?”一人忽然叫道。
夏三郎移动望远镜的视线,目之所及东北角确实黑压压的,似有一片乌云在移动。他观察片刻,果断道:“多半是了。你们快回去报信,我去跟着他们。”
“三郎,可不敢打草惊蛇!”年轻小兵赶紧拉住他,“那里是一大块平原,你一接近就会被发现的!”
“我会说北鞑话,夜不收训练过的,不用担心。你们快回去。”夏三郎不由分说,三两下窜下树去骑上马走了。
他来不及解释,那些确实是北鞑人,但看起来只是一队骑兵,并未见阿鲁台主力;必须要把他们跟死了,才能顺着找到主帐,才是张元帅与太子出征的目标。
只有灭了阿鲁台部的主力,让他们再也无法称霸关外,才能平兴和与前朝的两桩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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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情报,朱瞻基与晴雯立刻快马加鞭随军出发,并未发现北鞑人的踪影,却在北方的天空发现了一道标记。
“这是三郎发的!”钱东流指着天上叫道,“夜不收的记号,追!”
晴雯策马比朱瞻基还快,朱瞻基怕她有危险,只好加速,代表太子的大旗不明所以,也被迫前进。两人从中军冲到了前军,骑兵们还以为太子在冲锋,更是玩了命地打马,风驰电掣般咬住了北鞑人的尾巴。
视野中刚刚出现人马组成的黑点,朱瞻基就知道,这次成了。
“神机营准备,列阵!五军营重骑兵冲锋准备!”
之前的神机营骑兵须得下马列成三排阵,趁着其他两排射击的空档装填铅弹。如今轻型火铳可以连射五发,一排骑兵就顶过去的五排效果。
骑兵两两相隔一排马头的距离,朝北鞑斜上方举起火铳,眯起眼睛瞄准。
“一轮射!”
之前轻型火铳都是用木人、土人测试,现在却能看到血肉之躯的真实效果了。
朱瞻基在前军后翼立着,听传令官一声令下,神机营骑兵前锋火铳齐发,借着前锋本身的冲力,向北鞑骑兵后背猛扑而去。
之所以是后背,是因为北鞑很明显已经领教过火器的厉害。本来看见追兵他们还想回扑,但等看清那是熟悉的老朋友神机营,已经调转马头、挥舞马刀的壮士就又纷纷归队了。
逃命嘛,不寒颤。
好在震天的火药爆炸声只响了三轮,最后面的倒霉骑兵血肉横飞倒在半途,虽然让临近的友军人仰马翻,但好歹也拖住了追兵的马蹄。
前边没被波及到的北鞑骑兵松了口气,只继续向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分散逃开:只要不聚集,一发火铳也就能弄死一名骑兵,不会再发生踩踏事件。
“无头苍蝇似的。”晴雯摇头评价了句。五军营重骑兵开始放手追击,她纵马上去时不时补上一刀,还提醒人家:“出剑乱了,退后退后。”
相比晴雯满场子扑腾,活跃得像个幼鹰,朱瞻基倒是沉静得多。
他比北鞑人更在意火药声响起的次数,驱马走到张辅身边,问道:“元帅,神机营骑兵配备的轻型火铳,怎么才用了三轮?不应该可以连射五发么?”
“回殿下,在马背上射击瞄准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