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出门靠……只是彼此认识的人,祓除特级咒灵后千隼提议去居酒屋吃个饭,她请客。席间直哉几乎不说话,偏偏服务生安排他们坐在和室包厢,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千隼只有拉着日下部说个不停,假装对他最近刚起步的教育事业很有兴趣。勉强撑到无限畅饮的时间一结束,日下部说他明天还要早起给学生上课,匆匆与千隼告别去赶电车,屋子里一下子只剩她和直哉两个人。纸门外的世界熙熙攘攘,和室内则寂静得可怕。
“那……”那我就告辞了。
尚未说出口的话被直哉打断:“我喝醉了,你得留下来照顾我。”
“不就是喝了一盏清酒。”听说现任禅院当主是个酒不离身的人物,作为他的儿子直哉不至于那么容易醉倒。“我也要赶火车回京都,实在不舒服你可以去旁边那条街的医院挂号。”
直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其他人的心情你都会顾虑,怎么到我这里就突然可以放着不管了?在大津那会儿就是这样,反正有我代替你做恶人,所以你自己永远能心安理得地当个好班长。”
“可是你看起来好得很,半点没醉啊。”千隼站起身,抬手查看手表,离发车还有半小时。“我真的得走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跑回去做当悟的狗了?不对呀,悟他不是在东京吗,该不会是他赶你回京都吧?”直哉猛地站起来,气愤的脸开始变样了,露出一贯使坏时的得意表情,“这么多年都没长进,以为做个乖小孩就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难不成你做咒术师是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和夸奖?简直叫我恶心……哈,悟肯定也这么觉得,所以他才不要你留在这里。”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好像确实醉了。”千隼的声音冷下来,“不过要去医院挂个号倒是真的。”她搞不懂直哉今天发什么神经,也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拳头带着风从旁边袭来,千隼正欲拉开纸门的手便改了轨迹,以力借力格挡开。“你到底想干嘛?”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直哉再度出拳挥向她,千隼顾不上会不会错过火车,此刻只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痛扁一顿。他没有用术式,所以她也就不用,两人在狭小的包厢扭打起来。
要说过去一言不合打起来的时候也不少,可能导火索仅仅是在去哪里吃饭的问题上意见相左这种无聊的理由。多数情况下赢的都是千隼,这次也不例外——抓准机会将直哉踢倒在地,她乘胜追击骑上去,冲着好友面门一顿暴打。虽然直哉抬起胳膊尽力护住脸部,依然有几拳击中了。千隼维持着跨坐的姿势喘了口气,重整呼吸。
身为被她击倒的输家,直哉那双肖似狐狸的眼睛里却闪着促狭的光。“六眼早就对扮演好哥哥的游戏失去了兴趣,你那个老爸也只是利用你,真是好可怜呐……可怜得我都要笑到肚子疼了。”
“闭嘴。”
“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就试试杀了我啊,胆小鬼。”他脸上依然张扬地笑着。“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现在不介意再告诉你一遍。你以为你父亲是因为在乎你才无论如何不肯听从长辈劝说中断治疗,实际上哪怕你确实负担着天与咒缚而非病毒,你父亲也只会逼迫你用残破的身体活下去,不管那样会多么痛苦。从头到尾,他根本只是需要你的术式——”
她知道啊!这种事她当然心里清楚!
“我叫你闭嘴——!”
双手落在直哉的脖颈上,不断收紧、收紧……千隼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在使劲,可是当她回过神来,身下人已经失去了声音和意识。千隼慌忙俯下身去听,所幸听到了心跳。
——太好了,太好了……
一时之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本以为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当晚居然就收到了独自离开居酒屋的千隼的短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告诉直哉她错过火车了,甚至若无其事地询问要不要去吉祥寺看夜场电影。
在电影院门口碰头、买票、入场,全程谁也没说话,更没有触碰对方。他们的位子在最后一排,周围没有别人。直到电影开始千隼才目视前方,用只有直哉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
“前些日子,我把抚养到四岁的异母弟弟交给别的人家了。”
***
“得知必须送走他时,差不多就在二十岁生日前夕。父亲和我说这些年照顾弟弟你辛苦了,不过马上一切就结束了。另外啊,日本有十九岁是女性的厄年的说法,所以为了庆祝成功度过厄年,生日礼物要送我一颗具有祝福意义的钻石……可这根本不是一句‘都是厄年的错’就能蒙混过去的事情。
“其实想留下弟弟,只要我愿意全权抚养他长大不就好了。但是我又不愿意做出这等承诺,牺牲那么多。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胆小鬼,一直在逃避,连送走他当天也不敢到场。我想他应该恨透了我。
“你知道我是不喜欢小孩的,不过那个孩子……即使是还分不清人脸的年纪,有两名以上的人在房间里,脸蛋也总是会转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