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之深(1 / 2)

周河弥讶然回首,果然见他苏醒,只是眼睛通红,不似好转之象。

“你醒了!”

杭鹭声的视觉比听觉醒来得更慢些,待他目光上移,落在周河弥身上,聚焦后看清的容颜不由得让他一怔。

他偏过头去,假作若无其事道:“你怎么来了?”

洛平无言站在原地,忽觉气氛有些微妙。

想及一会定要挨骂,他心眼一动悄悄退了出去。

周河弥手拿伤药却不知他伤在何处,尴尬之时却发现洛平已经离去,不禁有些后悔前来照料。

“我们的车队途径此地,无意间遇到洛平,方知大人受伤卧床。”她轻叹一声,挑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握在手中。

杭鹭声想出言赶她离开,无奈全身力气都用于忍痛,只怕牙关一松,便会流露出不体面的□□。

他额头沁出薄汗,干脆沉默下来,想着她聪慧敏锐总会知趣离去。

不料等了半晌,周河弥细弱的呼吸声一直萦绕在耳边。

杭鹭声闭着眼睛,对距离的感受失了把握,仿佛她就贴在自己近前。

“你……快出去吧。”

杭鹭声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

周河弥从他的话语中读出了一丝难堪。

她轻轻俯身,为他拭去额角的一滴汗,刻意引开话题,“大人怎么不叫当地官府前来协助剿灭匪徒呢,耽误在这里岂不是更危险?”

杭鹭声有些破罐子破摔,扭头躲开她的手,恶狠狠道:“休要随意揣度本官的安排。既知此地危险,还不快快走开!”

察觉他是想故意惹恼自己,周河弥不禁轻笑一声,惹得杭鹭声心中阵阵发虚。

“杭大人今年贵庚呀?”周河弥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严肃问道。

“十九……”

杭鹭声不知她的用意,思绪一时间没有理清去处和来路,就连身上的被子被周河弥掀开一半也没什么反应。

周河弥扫过他左胸处印在里衣上的血迹,便知他为何连说话都这般勉强。

她喃喃自语,“原来还是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

“……你说什么?”杭鹭声反应过来,急急去拽那一角被子,“你一个姑娘家,不必为我做这些,快些出去!”

治住一个病患实在费不了多少力气,周河弥煞有介事道:“我方才说,大人年轻力壮,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不顾杭鹭声难看的脸色,她动手揭开他的伤处,放轻动作清理血污。

周河弥视线全部落在骇人的伤口处,却还不忘同他讲话。

“杭大人既不愿求援,也不想叫医师,我便只能应洛平小哥之情,前来照料一二了。”

“至于名声——”她顿了一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敢抛头露面接下我爹的担子,就不会把世俗对女子的评说放在心上。”

杭鹭声疼得浑身打颤,却仍能分辨出周河弥暗藏的那一分不快。

他汗如水洗,按捺不住去瞥周河弥的神色,生怕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嫌弃的表情。

周河弥全神贯注,不曾对他的目光作出回应。

沉寂许久,杭鹭声几乎要再度沉睡过去。

周河弥唯恐他精神委顿一睡不起,出声将其唤醒。

“自逍遥门之行以来,大人为何对我态度大变。杭大人,您是否对我心有芥蒂?”

杭鹭声的魂被提溜了一下,清醒重回身躯。

他愣愣地看着周河弥,开口反问,“你不也是一样吗?率先隐瞒线索的……不正是你吗?”

周河弥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应,心头涌上一种被愚弄的恼怒,“原来那个痕迹,是你用来试探我的。大人是在考验我吗?”

杭鹭声嗤笑一声,“考验谈不上,可你的确没有……对我如实相告。”

周河弥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生气,怀疑与试探,两方皆有,自己尚不能完全信服杭鹭声,更遑论他一个身居要职的朝廷官员。

况且父亲沉冤昭雪的希望全系于他身,周河弥并无旁人可托付。

她垂下眸子,施施然向他赔礼,“大人见谅,我只是见那刻痕有形无神、细节杂乱,并非出自家父之手,疑心有人陷害,故而才不曾言明。所做种种,绝不是为了掩盖事实……望大人宽宥。”

见杭鹭声久久不作回应,周河弥敛声屏气替他重新盖好被子,默默收走染血的棉布。

“你去哪?”杭鹭声见她独自离开,一时情急连伤痛也顾不上,“我没让你走!”

周河弥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只好沉默地等待他下一句话。

杭鹭声只是陷入了案情的思索,本没有冷待之意,不料这一反应落在她眼中竟成了驱离。

他明知周河弥此刻情绪不佳,却有一事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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