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白皙柔软的腿搭在他肩膀上,四散的头发陷进沙里,腰肢胡乱拧着,说不上是应和还是反抗。
“最后三匹马进了山谷,现在下令还来得及。”
红潮在她脸庞晕开,迷离的眼睛里装着恨意,她抓着他袍子的一角,喉咙里发出短促的热烈的呼吸声。
“走了,他们走远了,二公子,我们完了。”手下沉重地叹息,弓箭手松开弓弦,甩了甩发麻的手。
曹子桓又看到阿武从沙盘上跳下来,把海藻似的长发撩到耳后,又拨到胸前,细沙从发丝间扑簌簌地掉落。
他猛然醒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把关于阿武的一切从脑子里赶走,“回营。”他率先沿着山路而下,并不去因手下人的抱怨去解释自己的行为。
颠簸的马背上,长脸副官感受到了阿武异样的身体,“姑娘,你在发抖。”
这不废话吗?他们马上就要死了,她怎么能不发抖?阿武感受到恐惧在一点点吞噬着她的感官,令她不能思考,无法自救,只有一而再再而三地缩着身体,希望坐在身后的这个有着高大威猛身材的副官能为她承受住落下来的箭矢。
所有箭矢,一根也别叫它掉到自己身上。
当走到山谷中间时,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当走到山谷出口时,她满怀疑惑地望向山腰中的树木,终于走出铜山,她长呼一口气,全心全意地庆祝重生,无暇去想为什么曹子桓不射箭。
她不再抖了,身体脱离恐惧的掌控,但可恶的感觉一层之下还有另一层,曹子桓造成的撕裂感叫她苦不堪言,像有人用锐利强劲的兵器把她从中间劈开过又勉强缝上一般。
次日清晨,到邺城时,她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要不是有衣服裹着,恐怕四肢就要从躯干上掉下来了。
刘夫人在府门迎接,见到袁绍,执手垂泪不止,“将军,妹妹不是短命相,偏偏遭了这样的天灾,真叫人心疼。”
袁绍冷笑着抽出手,说:“咱们几十年夫妻,谁不知道谁?夫人还是省些力气吧,我是个最不爱看戏的人。”说完大步流星地往暖柔生前的院子去了。
刘夫人本来就衰老丑陋,这会脸更加难看了,她悄声问阿武:“怎么回事?他怎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阿武道:“跟曹家人说好了,计划在铜山山谷设下埋伏,却不知因何,大队人马顺顺利利通过了山谷,并没见有丝毫动静,大概是曹家那边出了问题也未可知。”
刘夫人拂袖,“袁绍活着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尽是些蠢东西!你随我去那院里看看,听刚才那话,他已对我起了疑心了。”
房梁家具被烧成灰烬,灰烬随风摇摆,飘的到处都是,袁绍对着满目疮痍伫立良久,见到刘夫人袁熙阿武一并来了,面无表情的问:“夫人非得叫我断子绝孙不可吗?”
刘夫人认为事已至此,没有装的必要了,开诚布公地说:“我也只不过是清扫了对我不利的东西而已。”
“夫人,请好好酌句,那是我的女人,我的儿子,不是东西。”
“你要我从一而终,自己却纳了一个又一个,动辄就告诉左右说要生个出息儿子继承衣钵,我怎能不防?怎能不杀?”
“自古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古今良家女子哪个敢不守妇道?至于生儿子继承衣钵。”袁绍指着袁熙问刘夫人:“请问夫人,你生出来的你应该知道,他连刀都提不动,我难道指望他帮我守城池?”
刘夫人横眉:“将军不试,怎知他就不能守?”
袁熙连连摇头:“不必试,我守不了。”
刘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死过去,阿武赶忙扶住,袁绍则绝望地叹气,从院中一直叹到门外。